“卢夫人,我......”卢母又打断了她,“怎么?你在这里住了那么多日我们李家也算是给你庇护了,还想赖着不走,阿樱啊!昔日你也是贵女如今沦落到泥潭怎么学起了低贱货色,连这点廉耻之心都丢了,你一个未嫁的姑娘留在这里被男人藏着合适吗?”
阿樱被说的哑口无言,她如今就是一只烫手山芋,扔给谁都不要,“你走吧!我会让柳妈妈封些盘缠给你,出了门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李家无关了”
卢母扶额挥手让人给带下去,从刚才被绑粗鲁的带到卢母面前再到松绑被人带出去,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大晚上她从后门走出身上背着琵琶手上抱着衣物和卢母给的盘缠,她迷茫的望着前路漆黑一片,回头看向身后那灯火通明、温暖舒适处已经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
后院门一关她的身前身后就只剩下一片黑暗,前路是哪里她看不见,她只知道她现在很狼狈,她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姊妹,这一刻她后悔要是和父母一起死在那天夜里也不会到现在凄惨的苟活于世
“轰隆”天雷滚滚,看下样子要下大雨了,她蹲在地上无助痛哭,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盖在她身下,她仰头望去见是袁硕,他眼眸温柔似水,莞尔一笑说:“姑娘累了吧?夜已深马上就要下大雨了不如先到我府上住一夜,等明日你再走”
她犹豫不决这时一声响亮的雷声落下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水打在地上让她抖了一下,如今她还能去哪里?左右也不过是被人扔来扔去,袁硕伸出手,她无奈只得向现实低头接受了袁硕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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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沉醉不知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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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李权和卢母吵完架就独自一个人跑出去到秦淮河岸边吹了一夜的冷风,遇见江上收网的渔翁,他望着周围的景色发呆直到渔翁靠岸仍旧迟迟不愿归家,“小伙子,我见你站在这里发愣好久了,在想什么呢?”
李权低眼俯视,在想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李权发出一阵气声淡淡道:“我在想......”他想说给渔翁听到最后又憋了回去,改口说:“没事,只是夜里无聊想出来看看江上夜景而已”
渔翁已经瞧出李权的心思,用他那粗犷的嗓音大声道:“小伙子,你的愁绪都已经写在脸上了还说没事,想来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吧!”
被戳破心事的李权怔了一下,随之脸上的愁绪微微消散从容一笑,“老伯何以见得我是因家里闹了矛盾才发愁的,就不见得是其他事?”
渔翁整理着手上的渔网,抬眼看向他静谧诉说:“若是公子是有其他的事便不会来这秦淮河岸吹冷风了,这世上在外面即便是遇着了天大的事也有千万种解决的办法,唯有这家里的事最是难办像是打了死结的丝线一般解都解不开,不出来透透气憋在家里岂不是更加烦心?”
李权负手立于岸边俯视着面前的渔翁不禁了然一笑,渔翁继续道:“俗话说各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没读过书头脑粗笨不会说那些大道理,虽说和家里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时有拌嘴积怨的时候,可是我知道要是哪天打鱼出了什么事,第一个会为我哭为我伤心照顾我的便是我那丑婆娘,哎!说怎么多让公子见笑了”
李权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冲着渔翁摇摇头并没有觉得渔翁说的话可笑,只是他说的再对也难以排解他心中的坏心情,今天是第一次跟母亲吵架顶嘴把母亲气哭,他只是不想再被管束而已,都已经长大了想要自己的生活,想事事都是自己来拿主意想要主导权可是这些母亲好像很难给自己,她的控制欲太强总是想着家族长远从来都不会问他是否欢喜
如今连自己的婚姻都要被安排又怎么能不愤怒,李权轻叹一声再次眺望着这条秦淮河,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冲不散心中愁绪,渔翁整理好渔网而后收起走进船舱
李权看罢离开,暗夜之下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什么都没想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等回到家里想起母亲想去看看她,刚迈开腿又觉得自己才跟她吵完架这会子怕是不愿见人便转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低头不愿意向母亲妥协让步,认为这样做他就输了以后又这么还有机会争取自己的主导权,李权轻轻推开房门打了个哈欠感觉很是疲惫眼皮忍不住的往下掉,于是自己宽了衣带一头栽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他早早起身没有去向卢母请安直接出门上朝去了,经过他昨天这么一闹卢母也不敢发怒任由这个儿子作为,家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和以前一般大家该干嘛干嘛,到了中午李权从台城回来,刚到家门口就看见黎府的家丁兰叶,想着这不是还有两日吗?黎府派人过来难道是还有别的事,他怀着疑虑问:“兰叶,黎家是来寻阿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