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晚忍不住问:“头部也要电击?”
高医生点头,“本来就是脑袋有问题。”
徐向晚嗓门一下大了, “你怎么说话的?”
高行乐:“……”
我说她脑子有病,你估计也不爱听。
江序安慰她, “我头部有大片阴影,它确实有问题。”
徐向晚抿唇点头,满脸不服气的倔强。
江序有自救方案,她精神力的强度高于身体,有医生操作仪器,就可以连续性治疗,对黑斑进行二次打击,将颗粒们,变成更加微小的尘埃。
这样能快速解决神经压迫问题,重新掌握身体。
前几天的电疗,是辅助精神力恢复。
今天再次高频输入,则可以完成预期目标。
高行乐研究了几天,学院派医生不玩野路子,电流频率是持续提升,并时刻观察江序的表情。
“你最好表现出一点痛感,我好做判断。”
江序没有表达痛感的能力,“我给你报数,1到10分等级。”
高行乐:“……”
很紧张严肃的治疗,病房里却都是江序低低念数字的声音。
高频数字是“3”,最低痛感也是“3”。
最高到达“9”,江序有昏厥迹象,很快降到“3”,往后最高是“6”。
江序直接说:“需要7。”
高行乐额头渗汗。
徐向晚盯着两个人,一方面怕江序出意外,一方面怕高行乐操作失误。
现在高行乐冒汗了。
汗液滴落,会影响电流吗?
徐向晚思绪打结,绕到床侧另一边,拿了几张抽纸,探身伸长手臂给高行乐擦了擦额头冷汗。
江序目光追着徐向晚的手走,“我也要。”
徐向晚:“……”
好难忍住,“你闭嘴。”
现在是什么时候,能什么都要吗。
江序情绪稳定,报数间隙说:“好凶。”
徐向晚都要紧张死了。
“我不敢碰你!”
她自暴自弃,“对对对,我是胆小鬼。”
江序突然怜爱她,不与她为难。
十分钟后,江序跟高行乐说:“需要8。”
仪器是旋钮调节,高行乐没有精神力,全凭经验,细微操控电流强度。
江序说一句“要7”,她试了十分钟。
现在刚稳定,还要继续提升。
高行乐额上汗珠大颗大颗的渗。
徐向晚抓着一包抽纸给她擦,一直以体能自傲的人,现在都手臂发酸。
治疗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后,也到了午饭时间,她们都没有胃口。
高行乐关掉仪器,将线头收回,摊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本,采访江序,问题一串串的。
徐向晚听不懂,拿杯子给她们倒水。江序嘴唇都干起皮了,她用棉签蘸水帮忙润润。
离得近了,徐向晚才看见江序额上脸上,都是细密的小汗珠。
发丝都一缕缕的,衣服也有潮湿的痕迹。
再能忍痛,身体都会给出诚实答案。
等高行乐推着仪器离开病房,徐向晚先给江序擦洗身体,更换衣物。
张姨中午过来送饭,见状叫人把床单床垫一起换了。
下午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将人的心情变成实质,期待与忐忑齐头并进,然后看见真实的心意,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徐向晚捂脸,数次把将要流出的眼泪提前揉出,眼睛没一会儿就红肿起来。
江序让她别自己吓自己,“我不会骗你的,你别瞎想。现在还早。”
徐向晚情绪崩得紧,有摆烂的坦诚。
“我也想分散一下注意力,我都在往脑子里塞黄色废料了,我想怎么弄你,你怎么弄我,但是很奇怪,昨晚我会腿软,脑子会发白,现在我只怕你站不起来。”
最终结果出来前,她无法保持淡定,装也装不出来。
想啃指甲,也想扯头发。
很怕,很无力。
她从前执着于赚钱,认为人生就是为了钱。有了钱,才是美好人生。
现在发现都错了。江序这么有钱,还是被病痛折磨得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江序安静听她发泄,看她哭,又看她笑着道歉,切换话题讲其他,没一会儿又哭了。
“徐向晚。”江序喊她名字。
徐向晚闭上嘴巴,红着眼睛,脆弱又倔强的望着她。
江序声音很轻很坚定。
“你相信我,我昨晚能对你说那些话,是因为我确信我能对你负责。”
徐向晚侧过身体,看向另一边的墙壁,“等你恢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