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尧!”远处传来孟莆紧张急促的呼唤。
三人从巷子里找过来,一路小跑。
孟嚣哭着喊着:“姐姐——”
“陛下??!”陈伯河一犹豫,慢了下来。
瞿万里把空间留给他们:“你们好好聚,我要去谈判了。”
神兵天降,天子驰援。
两边人马都极度震惊,天地一时间,满场沉默。
御林军一路破敌高呼:“优待俘虏,缴械不杀!”
议和的青台上,南陈主帅钟馐和一众谋臣面如金纸。
他们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御林军护驾中,一步步拾阶而上的大越天子。
又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王竹跪地抱拳:“末将失职!”
“大将军为国赴险,何罪之有?”瞿万里一展披风,往谈判桌前一坐,朝椅背一靠,铜勾扳指往扶手一搭。
他睨视对面的使团,热情好客:“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紧接着,御林军把南陈使团,一一围捕。
五泽,是南陈国都。
陈国皇帝还在坐等诈降计成功的消息,等了两日,等来一份越帝战令。
“二月廿九,鸡鸣之前,辜道山,投降……辜道山……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竟然打到了辜道山!!”
辜道山就在五泽城外,它是五泽城通往北方湖州的唯一要道。
他气急败坏,把战令帛书扔在地上。
宫里的侍从跪倒一片,他们无声地颤抖着。
南陈皇帝发疯地指着他们怒吼:“你们为何要跪?你们害怕了!你要都不相信朕!!来人——把他们都拖出去。斩!首!”
随后又回到寝宫里,抱头苦想:“一定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对!和亲!朕还可以和亲!”
他又喊来内侍总管:“三公主呢?三公主在哪?我要她去北越和亲……我的三公主,朕的南陈第一美人,南陈第一美人……多少国家来求娶她,朕都没同意!北越的小皇帝连个妃子也没有,怎么可能逃得出三公主的石榴裙——”
南陈的诈降,让王家军的集体士气猛地到达了所谓有的高点,三十万大军一鼓作气,挥师南下,摧枯拉朽般连破湖州七城,日夜不歇。
小小南陈面对大越的怒火,犹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战线迅速南推,大军拔营,扈江一路打听:“孟家四兄妹如何了?你们看见孟知尧了吗?”
直到遇见御林军,他问到了王捐。
“孟里正在辜道山,不过你是?”王捐好奇,他这样着急,应该是孟知尧的朋友。
辜道山?!
辜道山是前线啊!
“啊啊……我,在下,”扈江手忙脚乱,“在下扈江,是兵工营的工匠,师从苟大师。”
王捐:“原来是苟大师的弟子,你放心,里正和陛下在一块儿,有三千御林军保护,那里是最安全的。”
和陛下在一块儿……
扈江讷讷应到:“多谢……”
一觉睡到大中午的苟万先刚醒,出门升懒腰,看到失神落魄的徒弟往营帐这里走:“啊?”
扈江把从王捐那里然后听到来的消息说了一遍,苟万先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放下了吗?”
“我是,打算放下了。”扈江唉声叹气,“这不是需要一个过程嘛,才过去多久啊,哪有那么快?”
是啊,他们从认识到相处,其实也只有两个月而已。
苟万先不知感情为何物,只能从自己的角度上安慰他:“照理说,你感情来得快,也应该去得快才对,可能再过两天就好了。”
扈江也对自己说:“嗯,过两天就会好了。”
谁知,两天后,他们也到了前线帮忙打扫战场。
“听说了吗?南陈想用他们的三公主和亲!”
“三公主?”
“那可以南方出了名的大美人!”
“嗯,陛下也在婚配的年龄,的确有可能……”
扈江莫名地不喜欢听他们说这个,推着车到别处捡兵器去。
破败的城楼下,还有火药燃烧后的淡淡硝味,土块斑黑,敌军的旗帜也被烧得只剩一根杆,一片布条。
他一晃眼,看见护城河对岸飘着一片白羽,以为是错觉,定睛一看,果真是他见过的那位御林军。
在御林军两步外,孟知尧和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男人站在一处,男子嘴上说笑个不停,孟知尧倚靠着战损的车轮木轴,偶尔点头摇头。
那男子几乎在下一刻就捕捉到扈江的视线,用手指戳了戳孟知尧的肩膀,然后被她甩开。
但是孟知尧也因此看过来,扈江抿嘴,再不过去打招呼,就算失礼了。
过了桥,晓春提前告诉他:“里正旁边那位,是陛下。”
果然是……扈江没想到是这样的见面场景,也没想到那位陛下比他想象中更加意气轩昂,还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