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道:“沈修然在天牢里,不在这里。”
沈江白的手指在景屹川的胸膛上划过,让他从皮肤上一直痒到了心里。
但他还是木然着一张脸:“不,现在还不行。”
沈江白的动作停下,突然狠狠推开了景屹川。
他发疯了似的尖叫起来,一边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边将他所能见到的一切东西都打碎。
他用脚把小榻踢翻,把地上的碎瓷片撵进地里,愤怒的推开每一个妄图想要过来阻拦他的人。
沈江白好像完完全全的疯了,在挣扎的过程中,他自己也被瓷片划出了伤口,慢慢渗出了血,可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
景屹川就看着沈江白在自己面前发疯,看着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去阻止他的动作。
他惨然一笑,真想告诉那些固执的认为沈江白是个草包的人,他的小少爷分明一点都不笨,总知道如何轻易刺痛他,让他妥协。
“再过几日,我带你去见他。”
疯狂的小少爷停了下来,粗喘着看向景屹川。
景屹川叹了口气:“我保证。”
沈江白推开身边拦着他的下人,自顾自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我要休息了。”
说完就直接走进了屋子里把门关上了。
景屹川在院子里站了很久,久到下人们把院中所有的狼藉都收拾干净了之后,他才开口道:
“他这会儿应该已经消了气,派大夫去给他诊治吧。”
下人们暗暗咂舌,都做了皇子了还卑微到这个地步上,也真是没谁了。
沈江白不再发疯,皇子府就恢复了平静。
下人们按部就班的去忙自己的事,早就住在皇子府上的大夫也被请了过来。
景屹川一直看着屋子里的烛火熄灭,才转身离开了院子。
他并没有刻意隐瞒今日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那些侍从会在背后怎么说他,但他不在乎。
守在沈江白屋外时,他脑中想的都是从前,他还是程石的时候,沈江白慢慢的靠近他。
他见过骄纵的小少爷,羞恼的小少爷,情动的小少爷。
抱着这些记忆,他便越发觉得今日不算难熬,只不过是小少爷生气了,需要他哄一哄而已。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他还要回到书房去处理这些天落下的政事。
老皇帝对他寄予厚望,自然不会让他整日闲散。
原先被先皇后的母家抚育,虽然也寻了名师教导他为人处世之道,但到底比不上皇家。
自从被找了回来,老皇帝就开始安排他参政,如今他每日也要处理不少政事。
繁杂的奏折堆满了半张桌案,景屹川一点一点认真批阅着。
四更天的时候,却突然有下人慌张来报,沈江白又起了高热。
景屹川脸色一变,忙放下手中事务跟着下人去了沈江白的屋子。
沈江白故意寻了距离主院最远的一间客院,原本景屹川并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是沈江白想要离他远点。
但现在景屹川却恼怒,这院子离他的院子实在是太远了。
第90章 捡来的小奴隶是个黑心肝40
好不容易到了沈江白的院子,景屹川自己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正好撞见诊治完毕出来的大夫。
景屹川随着大夫一起出门,低声问道:“他现在如何?”
大夫这些天自然知道里面躺着的小少爷对景屹川多么重要,斟酌着开口:
“小少爷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他身子虚弱亏空,又惊惧忧思,所以才会突发高热。”
景屹川一怔,大夫委婉的话他听懂了,沈江白这是心病。
他怨恨着景屹川,惧怕着景屹川,为了能救出沈修然,或许也是为了报复他,他强忍着这些痛苦难过回到了景屹川身边。
但不管如何,这些脆弱只能在晚上的时候才能被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景屹川叹了口气,对大夫道:“好好照顾他,我进去看看。”
说罢推开房门,走到床边坐下。
除了这一张床,沈江白已经让人把这屋子里的其他所有东西都丢了出去,所以现在显得这张床也有些光秃秃的。
景屹川无奈失笑,小少爷还是小少爷,报复人的法子也这么幼稚。
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沈江白已经熟睡过去的时候,才会这么乖巧的任由景屹川陪着。
景屹川小心的给沈江白把被子往上盖了盖,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有他一直耳提命面,府里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明面上没有敢轻视沈江白的。
喝了大夫开的药,沈江白已经睡过去了,只不过身上的体温还没有这么快下去。
景屹川用手指轻轻触碰沈江白带着热意的脸颊,指尖柔软的皮肤让他的动作更加小心,连心也为之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