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朕还能留他一条命,若你还是执迷不悟,朕一定会杀了他。”
景屹川手指攥紧,他知道老皇帝不是在骗他。
父子两人不欢而散,景屹川没有答应老皇帝的话,但也没有拒绝。
回到皇子府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才刚进院子,就听见了院中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景屹川揉了下眉心,大步走进了院子,抓住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丫鬟问道:
“怎么回事?”
丫鬟被景屹川的动作吓了一跳,听见他的话忙跪在地上回答道:
“回二皇子,是您带回来的那位沈少爷。”
景屹川脸色一变:“是他怎么了?”
那丫鬟忙摇头:“不是,沈少爷没事,就是……他快要把客院拆了。”
景屹川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说完让丫鬟起身,带着他朝客院走去。
刚到了客院门口,景屹川就知道了丫鬟口中的“快要把院子拆了”是什么意思。
本来整洁的院子里凌乱的杯盘碗碟碎了一地,更有名贵的瓷器碎片,连被子纱帐都被丢在了地上。
沈江白躺在小榻上,手边放着热茶,正满脸兴味的看着下人们把屋里的瓷器摆设都搬出来然后砸碎。
他微微侧着耳朵,一边听瓷器砸在石板地面上的声音,一边咋舌点评道:
“这瓶子的声音没有上一个好听,换一个。”
下人们满脸冷汗,这些瓷器每个都价值不菲,他们平时就连打扫都小心翼翼,什么时候敢这么砸过?
看见下人们犹豫的表情,沈江白皱了下眉:“拿过来。”
第89章 捡来的小奴隶是个黑心肝39
景屹川就站在原地,在身边小丫鬟瑟瑟发抖的眼神中,饶有兴致的看着沈江白的动作。
沈江白把那只瓷瓶从下人手里拿过来,垂眸转了一圈。
瓷瓶是上好的白瓷,通身无一丝杂色,浑然一体,但这样品质的东西,沈江白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
景屹川也看着他的手,沈江白的手指看起来好像比那瓷瓶还要白润漂亮。
他不懂那些瓷器的来历和价值,这些摆设都是老皇帝叫人一手操办的。
如果这些东西能让沈江白高兴,他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突然觉得,沈江白会嫌弃这里的摆设也没错,毕竟再珍贵的瓷器也比不上他自己。
沈江白看够了,直接松开手指,价值不菲的瓷瓶就这样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碎片。
即使已经摔了一整日,下人们还是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
然后再看到沈江白无所谓的神情之后,又有下人乖巧的上前将那些碎掉的瓷片全都清扫干净。
沈江白拄着下巴,手指轻轻勾了下:“继续。”
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又从屋子里搬出了更多的瓷器。
实际上这些瓷器已经是这座屋子里剩下的最后的东西了。
沈江白眼帘半阖,让他看不出他心中此时在想什么,他抬了抬手,让那些下人把所有的瓷器都丢在地上。
瓷器破碎,地面上瞬间布满了各种瓷器的碎片。
这些曾经被珍惜的放在多宝阁的架子上的瓷器就这样变得一文不值,沈江白勾了下唇。
景屹川再也待不住了。
如果丢这些东西能让沈江白高兴,他不会有一点不舍,但他能看出来,沈江白一点也不高兴。
沈江白也看见了他,但像是没看见一样,让人接着把东西往地上丢。
院子里已经变的无从下脚,景屹川就这样踏着一地的碎瓷片走到沈江白身前。
他垂眸道:“如果这些你都不喜欢,可以去我院子里,我院子里的东西应该比这里的贵一些。”
下人们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不敢说话,他们不约而同的觉得,景屹川一定是疯了。
景屹川是疯子,而沈江白是妖精。
沈江白抬头定定的看着景屹川,景屹川始终带着淡笑,好像自己说出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
他看向沈江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或者闹脾气的恋人,这让沈江白觉得厌恶。
他突然觉得这也没什么意思。
摔掉手边最后一件瓷器,沈江白拍了拍手从小榻上站起来。
他换了一身白色绣银线的衣裳,整个人好像白的透明。
沈江白抬手,轻轻扶上景屹川的肩膀,把自己的脸靠在他的颈侧,温热的吐息落在他脖子上柔软的皮肤上:
“你想让我高兴?”
景屹川忍着痒意点头,心湖北轻易撩拨起了波纹:“是。”
沈江白轻笑了两声:“那我想见沈修然。”
景屹川心中的悸动一下子冷却下来,他垂眸看着沈江白,沈江白的嘴角全是笑意,但眼中却并没有哪怕一丝丝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