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低沉悦耳、富有磁性的嗓音萦绕在耳边, 和那个冰冷的雪夜一样,开始吟唱甜蜜的求偶歌。
陆呦呦站在岸边,看见巨大的海浪塌陷成了爱心的形状。
路法斯·阿珈尔位于浪潮的正中,不断跃出海面,他漂亮的银色尾巴上点缀着她从来没见过的海草,脖颈戴了一条贝壳项链,连银色的长发上都用各色珍珠和五颜六色的饰品装饰的十分华丽。
他银白色的尾鳍不断掀起薄雾一般晶莹的水珠,沿着巨大的爱心游动。
陆呦呦睁大了眼——
爱巢、精心装饰的鱼尾、浪漫的海潮、盛大的求偶舞。
他简直像童话里那一条爱上人类的美人鱼公主。
可他明明只是条野鱼,尾巴又秃,还没文化。
陆呦呦抬手捂住了越来越烫的脸,想到那一床的蛋,心脏砰砰砰直跳——
阿珈尔。
阿珈尔。
路法斯·阿珈尔。
怎么会有这样一条人鱼,又野蛮,又过分,只知道不择手段,却还让她如此着迷。
陆呦呦呼吸都快停止了,她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她居然连野鱼在床上放了一堆蛋的离谱行为都能理解了。
野鱼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想要她给他生蛋而已!
用力拍了拍脸颊,陆呦呦望向逐渐平息的海浪,觉得自己一定要清醒一点。
不行不行,她才不想给野鱼生蛋呢!
“完了,那鱼八羔子这次是真**的蛊惑到上将了。”
海岛边缘的礁石后,十几条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鱼聚在一起,语气十分沧桑。
“路法斯·阿珈尔真是太无耻了,竟然用我们的鳞片给巫师贝壳染色,用来讨上将的欢心。”
一条紫尾人鱼都气哭了,他最在乎的就是他这一条尾巴,鳞片密集,像紫宝石一样漂亮。
路法斯·阿珈尔却把他尾巴薅秃了!!
菲尔斯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他看了眼自己同样光秃秃的红色鱼尾,又嗅了嗅空气中那比他之前在疏导室里闻到的、浓郁数十倍的茉莉香,还是没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哨兵可以根据向导对自己的疏导效果来判断对方和自己的匹配度。
而向导,更多则是靠最原始的反应。
碰到匹配度高的哨兵时,向导往往会心跳加速,精神海活跃,不自觉的分泌向导素。
光是看向导素这一点,他就已经输了。
不止是他,帝国的哨兵们也输了。
只有路法斯·阿珈尔,才能让那个如海藻花一样柔弱美丽的向导神魂颠倒。
也只有路法斯·阿珈尔,能不要脸的唱出那首言辞污秽的求偶歌,再跳上一支雪亚纳海的人鱼们都羞于示人的“交尾请求舞”。
远远看了眼陆呦呦红彤彤的耳尖,菲尔斯转身跃进了海面——
他放弃了。
……
路法斯·阿珈尔的舞跳了将近一刻钟,等他再次游到岸边上,陆呦呦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发梢湿漉漉的,扯了下被海水润湿的军服,“阿珈尔,我先回去换个衣服。”
为了让野鱼能更好的理解自己的意思,陆呦呦把自己的精神力触角放了出来。
海妖的精神力还是一如既往的狰狞恐怖,一见到小毛团就流着口水冲了过来。
陆呦呦尽量将精神力触角打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却还是被巨大的触手冲击到眼瞳涣散。
她短促地咽下难捱的泣音,手脚发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野鱼抄开双腿、放在他尾巴靠近腰腹的地方坐着了。
陆呦呦:“???”
她还没反应过来,路法斯·阿珈尔还伸出了冰冷修长的手掌,用圆溜溜但锋利的指甲轻轻在她的衣服上划了两下。
“壳”被瞬间脱光的陆呦呦:“……”
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条野鱼在想什么呢!
陆呦呦脑袋“嗡”的一声,看着一望无际的辽阔海面和几条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海豚,顿时脸红的快要滴血。
她顾不上许多,连忙挺直了腰肢,紧紧的抱住了路法斯·阿珈尔的脖颈,将柔软的身体贴在了海妖冰冷坚硬的胸膛上。
他的胸膛宽阔,带着非人类的冷硬,贴上去像一块冰冷的铁。
【小食物,野鱼已经帮你把壳脱掉了,舒服了一些么?】
心口跳跃上喜悦的情绪,路法斯·阿珈尔低沉嘶哑的声音缓缓钻入耳膜。
听懂他的意思后,陆呦呦直接愣住了。
她仰起头,对上了野鱼那双狭长漂亮的浅蓝色眸子,此刻那双深邃的瞳仁里跳跃着亮晶晶的光芒和明晃晃的期待,仿佛在说——
野鱼帮小人类脱掉了湿掉的壳,野鱼厉害,要小人类夸夸!
陆呦呦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