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惠瘪了嘴:“说不上邀宠,只不过是让圣人和殿下明白,她郑浔往日里劳苦功高不说,今儿更是忍辱负重!”
顿了顿,王清惠又续上一句:“她做这事儿虽然对你不地道,但对她来说,也别无他法。我瞧着,咱们宫里只怕要进新人了……”
太子虽占着个储君的名头,可底下却还有个七珠亲王也盯着这个位置,要想笼络人心,姻亲倒是个好法子。徐沅也知道,东宫进新人是必须的,但真到这节骨眼儿,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郑浔那儿说不得就是听见了风声,所以这关口闹一通,也好叫新人知道她在这宫里的尊贵跟体面,免得叫人小瞧了去。
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却无甚大的必要,毕竟郑浔还是有些体面在的。
第25章 二五、梨花带雨
圣人在干清宫里听说东宫里闹起来了,倒有心给郑浔几分体面,吩咐王怀瑾:“库里有一尊送子观音像,拿去阿旭宫里吧。”
如今太子妃和太子良娣都有了身孕,王怀瑾一时间倒有些为难:“皇爷,这观音像往清宁宫哪位贵人殿里搁?”
圣人冷冷地剜了王怀瑾一眼,只是叹气:“郑家那个丫头倒不错,只是家里人都是些刁蛮的。”
得了这句话,王怀瑾办起事情来就有底气,正准备吩咐小中人往郑浔那儿传赏赐,不妨圣人又追加一句:“等等,阿旭媳妇这胎毕竟怀得艰难,倒不好做得太过分,也拿一柄玉如意给她!”
王怀瑾正要往外吩咐,圣人又想起一句:“东宫里有个年纪小的昭容,叫什么来着?”
这只怕不是问名儿,王怀瑾反而说得细致:“皇爷,您说的是徐昭容,闺名徐沅。昨儿太子爷跟良娣闹气,还是这位去劝的。”
孟旭是太子,他愿意宠哪个妾还是做得了主的,只要不闹得过分,圣人跟皇后都不愿意管。昨儿听奴才说太子良娣话里话外都暗指太子偏宠徐沅,圣人倒忍不住好奇:“是个美人?”
美人自然是美人,却算不得倾国倾城,王怀瑾回话道:“若说容貌,自然是好的,也称得上梨花一枝春带雨。但要说艳冠群芳,却也不能。”
若说谁最了解孟旭,那非圣人莫属。听了王怀瑾这话,圣人倒更惊奇:“既非惊才绝艳,怎么还得了阿旭的喜欢?”
太子跟他那些妾的闺房秘事,王怀瑾从何得知,只能大致猜测一下:“太子爷的秉性,您最清楚!他又不是重色之人,而且奴才瞧着昨儿这位太子昭容虽惹了太子跟良娣的口舌,骨子里却不大像惹是生非的人。”
昨儿为什么会闹起来,圣人自家清楚。听着王怀瑾话里话外含沙射影,笑骂道:“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你爷都敢指摘?”
不仅圣人这里吃惊,李皇后并张德妃在坤宁宫说起东宫的事儿也是啧啧称奇。
“这阿旭倒是奇了,往日里也不见他为谁多讨恩赏,怎地倒看上这个丫头了?”
李皇后看不明白,张德妃却从太子推徐沅出来抄经就更懂几分,当着李皇后也只是说:“谁知道呢!原就是几个小孩斗气,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皇后的心里还是有些偏心郑浔:“这个杀千刀的!不过是说了两句难听的话,怎么就要砍人脑袋?可怜了阿浔,怀了孩子还遭这样的罪!”
“您胡说什么呢?要真是只为了那两句难听的话,老头子至于吗?还不是自家蠢,听了老三的怂恿!今儿郑家父子俩能被怂恿着给太子上眼药,明儿等圣人出师北上,他们还不得把朝里搬空了?”
郑通和郑潮父子俩纯属咎由自取,就是太子也不想保他们,一是为着他们享受着东宫的庇护却胳膊肘往外拐,二是防范圣人北上之后,他们会当成王留在朝中的眼线。不如杀了,一了百了,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张德妃有时候还是觉着李皇后偏心太过:“您宠阿浔,无可厚非,但有时候也太过了不是?就说这回,虽说家里遭了难,但借题发挥地跟阿旭闹,有必要吗?”
李皇后却觉着是德妃不喜郑浔:“你知道什么!她这些年为了阿旭受了多少委屈?何况我本来就把她当儿媳妇的!偏偏老头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吃了张德妃的回怼:“难道东宫里就她一个人委屈?太子妃不委屈?她一个妾,很多事情上比太子妃还体面,太子妃就不吃味儿?底下的两个丫头,把她当半个主母敬着!明明是她扯故跟阿旭拌嘴,怎么还要拿底下两个丫头充门面?”
为着郑浔闹了这一通,徐沅病了,孟旭到底也没去看,李皇后却觉得理所应当:“阿浔本来就该比那两个拔尖才是!她是我养大的,温柔贤慧,是最良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