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见圣人喜食那一道烩通印子鱼,便大着胆子为他添在碟里,回:“奴在您这儿,穿绫罗绸缎,吃锦衣玉食,几辈子也不敢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圣人听了这胡女的话才明白,所谓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还真是地方官员编上来哄他的鬼话。
在哪都有受苦的人。
一顿饭倒也吃得还算平静,甚至圣人痛饮几杯水酒之后还让胡女跟他一块儿把饭用了。
进宫之前,太子派人跟她讲圣人喜怒无常,要她小心侍奉。可真跟圣人一块儿处着,胡女却只觉得他冷情。
用了膳,王怀瑾心道圣人今儿应该就在暖阁歇下了,但又觉着这地儿浅,尤其是那张罗汉床,可装不下两个人。
王怀瑾面露难色,胡女也跟着心焦,偏圣人吃饱喝足也不说走,反而在贵妃榻上坐下来,盘腿养神。
谁也不敢上前催圣人,还是他自家觉得无趣了,先开口:“收拾收拾睡吧。”
睡下去容易,可是怎么睡却难。圣人洗漱一道回来,才发现原来暖阁里这床跟他正殿的规格差了十万八千里。圣人不肯将就,又对着胡女说一句:“你随我到正殿去。”
圣人在前头开路,胡女穿着王怀瑾准备的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跟在后头,等到了床边,圣人直接掀了被子就在内侧躺下。
胡女站在床沿边,一时间手足无措,她也拿不准圣人想要她怎么伺候,只能试探性问:“奴该当如何?”
圣人不喜欢愚蠢的人,尤其是长相一般还蠢的女人。所以面对胡女的提问,他闭了眼只当听不到。
胡女自己拿不定主意,但也不敢惹圣人发气,于是宽了外头的软烟罗纱衫,光溜溜地,挨着圣人的边上躺下。
她不敢离的太远,怕圣人够不着,也不敢凑得太近,恐又惹得他不耐烦。
胡女闭了眼,却不敢睡实在。圣人在旁边躺着,又没个准话,一时倒弄不明白他睡着了没有。
心里想着事儿,胡女忍不住往外侧翻了个身,这一下反倒惊扰了圣人:“你在鼓捣甚?”
就是翻个身而已,哪里有鼓捣。胡女没胆量跟圣人顶嘴,又默默把身子转了回来,倒正撞上圣人若有所思的那双眼睛。
胡女被圣人看一眼就期期艾艾:“奴该死。”
本来没有旖旎心思,不然就使唤王怀瑾拿金丹了。偏偏眼前这个女人又做出一副任人蹂躏的可怜样,没有狐媚惑主的样貌,却有撩人意动的情态。圣人有些不耐:“把衣裳解了。”
本就无甚衣物可解的,胡女急忙坐起来,跪在圣人身侧脱了小衣,露出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和发育的算不上好的丁香乳。
说是不盈一握,却也没有夸张,圣人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子的羸弱,双手交叉枕在颈下,居高临下问一句:“没吃过饱饭?”
不然怎么生得这么磕碜。
胡女明白圣人是嫌弃她身段单薄,没有韵味,她恳求道:“奴有罪。”
她说自己有罪,圣人却不知该治她个什么罪。罢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圣人也不再深究,只说:“你惹得朕有了火气,自个儿想法子了结。”
只要不嫌弃她,胡女就已经感恩戴德,自是圣人说甚就是甚。她想着这几日嬷嬷教的那些花样,还没敢有所动作,先吃了圣人一句训:“你是个什么货色,自家心里没数?”
那要怎么办?胡女警惕地抬头望了圣人一眼,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能为她指条明路。
圣人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甚至有些后悔要了这个累赘。教引嬷嬷教了这几日,还是连怎么取悦男人都不会,活着有甚用?
不如拖出去仗毙。
卑贱之人,最会察言观色。眼瞧着圣人就要轰她走,胡女也顾不得私处的伤,按住圣人的身子就开始讨好他。
虽是破了身子,但几日未有房事,胡女又感觉钻心的疼,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向圣人求情:“奴一定好好伺候您,求您饶奴一条性命。”
嘴皮功夫不好,但胜在别的地方紧致。
圣人盯着胡女的后背看,觉得这么一个小人,他稍稍用力就会碎,也就不想动板子了。
王怀瑾听着里面的啪嗒啪嗒的动静,心里倒是奇怪今儿圣人竟然没有问他要丹吃。
不一会儿内间云消雨散,圣人倒想起来问一句:“有名儿吗?”
这话无疑是问那胡女的。
胡女磕磕绊绊站在地上,不知名的黏液顺着大腿根儿往下流,还来不及擦就要回话:“爹娘给奴起的名儿,奴已经忘了。倒是有一个汉名儿,唤朝云。”
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倒也不错。
第19章 十九、石佛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