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姐,你可以给我看一看你的戒指吗?”
彼时,付汀梨正在忙一个焊接雕塑,她打算用线条将各种金属焊接,用独特的材质塑造出昆虫的生命张力。
在闪烁白光中听到这句话。
她手中焊接枪停了一瞬,躲在防护面具后的眼柔软地弯了一下,
“就这么好奇啊?”
话落,焊接抢声音又响起来了,阿亚躲在她身后,声音有点远,
“我记得上次见你你可没有戴,但自从病假回来之后就天天戴着。”
付汀梨瞥她一眼,轻轻叹一口气,“这都被你发现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表情里没有一点为难的意味在。
阿亚嘻嘻一笑,“借我看看你这神通广大的戒指呗~”
付汀梨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没多扭捏,就停下焊接,慢吞吞地开始摘手套,“你给我拿一张湿纸巾。”
阿亚以为她要从哪里翻出戒指,所以要先擦擦手。
结果拿回湿纸巾,就看到这人转眼就从自己衬衫胸口兜里掏出那枚银质戒指。
在这之前很好脾气地给出警告,“你先擦擦手。”
“成,原来拿湿纸巾过来是让我擦手的。”
阿亚觉得很委屈,她的手明明不脏,但毕竟是人家的东西,于是还是照做。
等擦完手,从付汀梨手中接过,仔细端详了一会,发现这戒指平平无奇。
说贵重,也不贵重。
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她也没看出来。除了那戒指内环的那句拉丁文。
“这是小梨姐你自己做的?”阿亚绞尽脑汁想看出这戒指的不一样来。
“不是。”
付汀梨又把脸埋到焊接面具里去了,看不到表情,但听语气像是在笑。
“这是别人送的?”
“对。”
“谁送的?”
虽然这么问,但阿亚已经在心里猜测,准是男朋友女朋友吧。
然后又撇了撇嘴,到底是哪个男的女的,用这么便宜的戒指就把她那么漂亮人这么好的小梨姐骗走了。
于是她很随意地喝了一口刚买的饮料,等着付汀梨回答。
“我爱人。”
“什么!”阿亚喝空了的饮料瓶在地上翻了个跟头。
付汀梨将焊接面具拿下来,将滚落的饮料瓶扶正。
上面印着孔黎鸢的半身像——穿白衬衫牛仔裤,很符合广告词里的“解腻”二字。
沾了灰屑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抚过孔黎鸢的脸,结果沾了些灰上去,于是又用手背擦了擦。
等看起来稍微干净了一些,她不动声色地弯了一下眼,然后又抬眼,望着阿亚大惊小怪的表情。
很利落地将饮料瓶扔回去,强调,“垃圾分类要做好!”
阿亚稀里糊涂地接过饮料瓶,又追着来问,“什么啊!小梨姐你不会唬我吧,爱人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付汀梨瞥她一眼,又将她手中的戒指拿过来,装到衣兜里,贴近心脏的位置。
挽到耳后的柔软金发垂下来,她拍了拍胸口实实在在的触感,笑一笑,
“没乱说,已经结婚了。”
这一天之后,付汀梨结婚的消息在不大不小的工作室不胫而走。
工作室里不少认识的同事都来关心她的婚姻生活,对此,她在隐藏孔黎鸢的身份信息的基础上,能答的都答……
戒指是我送的,是不太贵重,但是有特殊意义,五年前买的,一直留到现在。
她工作忙,见面次数不多,度完蜜月之后好像就没有见过面了,现在应该不在上海。
嗯,没有被诈骗,骗色骗感情骗钱都没有。因为她比我更有钱有色有感情。
答到最后,不知道引发了多少版本的猜测,连闻英秀有一天都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提醒她,
“你——你,结婚是件大事,和家长商量过吗?”
付汀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笑弯了眼,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
“商量过,我妈见过,也挺满意她的。”
二零二二年夏,付汀梨仍旧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得不得了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
仿佛二零二一到二零二二年这一年,才是一场噩梦。
如今噩梦过去,她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但想要的一切都在身边,梦、亲人、爱人……所有她想要的东西都触手可及。
八月的一天,她在艺术街附近找到了一间不错的房子——单人小公寓,干净整洁,不再是隔音奇差的隔断房。
公寓有个小客厅,家具一应俱全。客厅墙很空,为此她还精挑细算选购了一个不错的投影仪——她认为这必须要有,可以用来看孔黎鸢的电影,或者是和孔黎鸢一起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