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倏然静默。
青山悄悄抬眸打量,见殿下依然那样的姿势,只刚刚的闲适不见了。
许久。他站起身,走向一侧的箱笼,拿出衣裳换起来,看起来是要外出。
“殿下,还有事要禀报。”
贺兰宴:“现在到此为止,其余等孤回府再说吧。”
他一发话,青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赏荷宴上,一炷香的功夫很快就到。
香灭琴音消。
比试台上,女郎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画笔。
画的如何未可知,该郎君们题字了。
女郎们羞红着脸儿,朱唇轻启,邀请心爱的郎君上来题字。
唯独顾眉不曾开口邀约,有心人已经开始看笑话,等着看她惨淡收场。
翟氏笑得最欢。
忽地,有问询声响起:“顾女郎,不知可否为你的画题诗。”
第105章 独特的画
场上女郎在邀请郎君上来作画前,都会事先将作好的画展示给众人看。
以此来增加被邀请郎君的好感度。
顾眉不曾展示画作,也不曾开口邀请下头的郎君。
众人心中不禁暗暗嘀咕。
看来,顾氏女多年耽于练习,手生疏了,作出的画见不人。
就在有心人想要看顾眉笑话时,场上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顾女郎。可否有幸在你的画上题诗?”
一时间,多少双眼睛都落到顾眉这边。
看到那两个发声的人,大家都惊呆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眉也是不明所以地抬头,随后有些懵的瞪大眼睛。
只见她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笑的和狐狸般的豫章王世子。
另外一个竟是陈丹娘的夫婿,赵珑。
他无奈地苦笑:“丹娘见你独自站在台上,硬推我上场帮你。”
他瞪了眼豫章王世子,“阿臻,你怎不说一声。若是早知道,我也不至于被丹娘推上来。”
顾眉朝看台上望了眼,果然见陈丹娘不知何时过来的,正朝她挥手。
她感激地朝赵珑行了一礼:“多谢相助。”
赵珑抚了抚额,摆摆手:“好了。既你有人题画,那我先走了。”
他看了眼豫章王世子,意味深长地:“阿臻,你好自为之。”
豫章王世子柔和地凝视着顾眉,里头的感情不言而喻。
赵珑下了比试台,并未走回看台,反而朝外走,在一个看似隐秘的角落停下来。
“殿下。”他出声叫了一句。
贺兰宴仿佛没听见。
一身雪色云锦立在树下,出尘脱俗,却又不失皇家尊贵之气。
赵珑边同贺兰宴打招呼,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要被丹娘害死了。刚才就不该心软。
这人当初能在丹娘去找顾女郎同榻而眠时,硬生生将他从宫中调岗,让他回家将丹娘叫走。
看到他上去说要给顾女郎的画题诗,还不知会如何。
他心头苦笑,又道:“你对顾女郎到底是什么心思?若是真的在意,那就纳回东宫,放在眼皮子底下。”
“否则就别怪旁人觊觎。”
贺兰宴脸上没什么情绪,“孤何时在意过?不过是看着她让她不要把那东西给旁人。”
赵珑“哦”了一声,却忽然笑道:“可是,殿下。你从前可是不屑于同旁人解释的。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却解释这么多。”
“你当真……只是在意那样东西吗?”
他试探地望向贺兰宴。
贺兰宴没说话,只是目光变得十分犀利。
赵珑这会本该识相地闭嘴,可望着台上豫章王世子几乎成为人群焦点。
不怕死地又说了句:“若是真让贺兰臻将她娶了去,到时顾女郎日子可不好过啊。”
豫章王同顾太师从前是死对头。豫章王妃看起来也不喜顾眉。
顾女郎到时可就是从谢家那个狼窝,又进了虎穴。
赵珑会冒死说这话,实在是丹娘日日在他耳旁絮叨顾女郎这个好友。
贺兰宴并未看他,神色依旧平稳,不见丝毫波动。
赵珑悻悻然。娘子,他尽力了。
就在赵珑心中与自家娘子说对不起时,只见身旁的贺兰宴倏然抬脚,朝前走去。
场下,众人都在看着顾眉的案台。
实在没想到,一个和离妇,竟有两个郎君如此高调地上台。
“怎么回事?豫章王世子为何上场?这是怕自家赏荷宴砸了,上去收场吗?”
议论声一声又一声。
豫章王妃看到自己儿子跳上去那刻,差点晕过去。
她就知道,这个儿子生性顽劣,总是出其不意地做些让人很难收场的事。
尽心思地让她给静一元君送帖,为的就是让她见顾氏女。
豫章王妃此刻只有后悔。
就不心软听他的。
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