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恩威并用,顿了下,又道:“我知道你喜静,只在峰顶安排三个人近身照顾你,其余人都在半山腰候命,你还嫌不够,恨不得将三个人都赶走,实在是令为师失望。”
祁柏摸着茶盏,他抿了下唇,道:“是,祁柏知错。”
话题很快揭过。
沈域饮完一盏茶,不死心地又问:“浊清峰真的没有可疑的人?”
见祁柏点头,沈域拧着眉,再次询问祁柏知不知道鲛珠的下落。
祁柏仍旧回答不知道。
又过了半柱香,沈域将信将疑地离开。
祁柏站起身,目送沈域离去,他的背影才消失没多久,手腕倏然被遂禾攥住。
遂禾慢条斯理道:“师尊说谎的技术可真差,想必沈域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师尊满口谎言。”
祁柏拧眉,想要抽离手腕,没成功,眉眼间便有些无奈,“你来做什么,不是说要避开他吗。”
遂禾从身后环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懒散道:“他都无中生有,抹黑我传你谣言了,我再不来,谁知道他还会怎么编排我。”
祁柏顿了顿,没说话。
“怎么,师尊信了?”遂禾挑眉。
祁柏无声叹了口气,摇头:“没有。”
“那么信任我?”遂禾饶有兴致追问。
祁柏抿唇,无奈道:“你就在我的眼前,何必要报复我……况且,我相信你不会。”
“为什么不会?”
“你不是那样的人。”
遂禾眯了眯眼,忽然恶狠狠咬了一口他的下颌。
祁柏吃痛,‘嘶’了一声。
遂禾将人抓得更紧,她凑近他,温声道:“我不会,是因为我不会允许我的师尊被阿猫阿狗议论。”
她的所有物,就要完完整整是她的。
别人,诸如沈域,也绝不能抹黑编排。
第65章
关于遂禾现下究竟在何处一事,沈域已经生疑,为了不被沈域反将一军,遂禾一直在布局。
禁山地牢是正清宗关押犯人所在,守备不算森严,但遂禾的目的是要祁柏进去,便免不了多思量几分。
趁着无人注意,遂禾在侧殿旁的茂林会见赤麟。
赤麟见到遂禾,难看的脸色勉强缓和少许,她压低嗓音,低低道:“陆青出事了。”
遂禾神色一顿,“怎么。”
几乎同时,陆青遍体鳞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闯入浊清峰侧殿。
他手中佩剑几乎浴血,鲜血不断从剑槽滴下。
祁柏原本坐在案几前看书,大门骤然被打开,祁柏看见陆青的模样,神色震惊,骤然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他嗓音转冷。
守在他身侧时刻仆从也变了脸色,沈域严令吩咐,他们这些仆从不仅要监视祁柏,也要保证祁柏的安危。
为了制衡遂禾,沈域绝不会允许祁柏有事。
仆从想也不想,拔刀挡在祁柏身前,“擅入者死。”
陆青艰难站起身,提剑迎上。
唰——
转瞬功夫,仆从的头颅被陆青削下。
仆从死不瞑目的头颅皮球一般滚到祁柏脚下。
祁柏神色冷冽,沉沉迎上陆青的视线,“放肆,出什么事了。”
陆青赤红着眼,他提剑快走几步,又扑通一声跪在祁柏面前。
“剑尊……”他嘴唇嗫喏,两行清泪霎时从脸颊滑落。
他俯首磕头,哀求道:“我真的没办法了,求您,救救我弟弟。”
祁柏长眉拧起,“怎么回事,你仔细同我说。”
“高澎同我旧怨难消,他或许是想寻个杀我的由头,就去为难我堂弟,谁知道他撞见了堂弟同我交流,他看出我是装疯,便要压我去见沈域,堂弟为了护我突围,被高澎抓住了。”
“剑尊,请救救我弟弟,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陆青涕泪横流,“若能救他,我愿意去死,是我害了他。”
祁柏攥着书的手微微握紧,“你一个人突围,怎么不见追兵。”
“高澎等人不敢上浊清峰,但我猜测,很快沈域就会到。”
陆青说着,血色后的脸更苍白几分,“剑尊,是我连累你了。”
祁柏眉间褶皱更深几分。
他放下书卷,从高台上下来,冷声道:“站起来,你还有力气吗。”
陆青咬牙点头。
祁柏没说什么,他径直去往遂禾暂居的草屋。
草屋就建在侧殿不远处,是给仆从提供的居所。
三间草屋,祁柏轻车熟路认出属于遂禾的那间,他推门而入,里面却空无一人。
祁柏走进屋子里,环顾四周,脸色难看几分。
陆青攥着剑,从门外探出一个脑袋,有些不安地说:“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