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握紧那颗珠子,明显有些爱不释手,整个人也如同枯木逢春。
遂禾笑了下,“好不容易寻到的,我亲手从蚌壳里剥出来的,当然不会是假的。”
意识到遂禾在打趣,祁柏恼怒地横她一眼,却因为脸上的欢喜没有退去,横过来的这一眼便如秋波一般动人心弦。
遂禾眼中笑意更深,她慢吞吞叮嘱,“这是我送师尊的第一件东西,不准放在乾坤袋里,但是要贴身带着。”
祁柏没有多想,双手拢着那颗珠子出神。
有了遂禾送的珠子,祁柏萎靡的精神好了许多,他执拗地躺在遂禾怀里,遂禾哄了许久才将人哄睡。
趁着天还没有亮,遂禾将沉睡的人抱回侧殿,草草收拾一地狼藉。
妖族的探子不知寻了什么办法溜上了浊清峰,遂禾抽出时间见探子一眼,草草扫过风麒寄来的书信,手指摩挲着才捡起的珍珠,若有所思。
探子打量着遂禾的神色,道:“沈域定然是察觉到什么,这才屡屡遣使者去妖王宫,这次更是指名要见您,被王上想办法搪塞过去了。”
“老狐狸了,还是不能小觑。”遂禾手上用力,将书信毁成齑粉。
她忽然想到什么,饶有兴致地问:“风麒用什么办法蒙混过去的?”
探子毕恭毕敬地说:“哭妖是怨气化身,可以随意改换身形,王上让她装成大人的样子,装作不经意给正清宗的使者看了看背影。”
遂禾点点头,将早就准备好的书信交给妖族探子,“让风麒想个由头和沈域撕破脸,后面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做。”
探子拱手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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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侧殿中一片冷寂。
祁柏披着松垮的外袍,情绪冷淡地坐在下首。
沈域抿一口杯中茶,神情自若。
良久过后,他才不紧不慢开口,“为师来是想问问你,近来在浊清峰可有看见可疑的人物。”
祁柏沉默一瞬,“没有,师尊为何这样问。”
“小心为上,近日来上灵界不算太平,多问几句也是关心你的安慰。”
沈域放下杯盏,忽然叹了一口气,“你是最让我省心的徒弟,不像非书令我操心,只是没想到会出证道那样的事情,导致你被遂禾那妖女折辱,苦了你了。”
祁柏身形微僵,他沉默着拢了拢衣衫,低低道:“师尊言重了。”
沈域便又道:“这不是言重,你走后,妖族时常传出关于你和遂禾的风流往事,以至于你成为各大宗门的谈资笑料,她这样报复你,为师绝不能容忍。”
他说到最后,猛地一拍桌案,脸上浮现情真意切的怒意。
祁柏眉宇动了动,他抬眼看向沈域,“师父的意思,是遂禾在传谣言。”
“你这孩子,这都听不懂,遂禾在报复你啊。”沈域见他反应平淡,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由恨铁不成钢。
祁柏沉默着没有应声。
侧殿大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伪装成杜三的遂禾端着茶盏,大摇大摆走进来。
原本的杜三是沈域的亲信,沈域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遂禾走到祁柏身前,将沏好的茶放在祁柏面前的案几上。
杜三宽大的身影挡住沈域全部视线,祁柏看见她,原本冷淡孤傲的神情微变,他长眉蹙起,目光露出几分忧虑。
遂禾牵了牵唇角,语气平常,“剑尊,请用茶。”
沈域手指点着桌案,脸上露出些不满,“剑尊身体不好,本尊令你们日夜看顾剑尊,你便是这么看顾的。”
遂禾装作惶恐,向沈域作揖,“剑尊息怒。”
“方才本尊同剑尊讲了这么久的话,你去哪里了?”沈域质问。
遂禾自然是冲着沈域在浊清峰,浊清峰的守卫松懈,趁机见了赤麟一面。
赤麟那边回话,遂禾心中有底,已经做好了一闯禁山地牢的打算。
遂禾心思百转,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她诚惶诚恐道:“小人下去为剑尊烹茶,只是离开了半柱香,请宗主明察。”
祁柏神色冷淡,适时出声,“是我知道师父要来,才吩咐她下去沏茶。”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身侧原本也不需人服侍,师父没必要在浊清峰安排这么多杂役仆从。”
沈域把玩着杯盏的手一顿,杜三是他的亲信,他原本也只是假意训斥,做样子给祁柏看,如今听到祁柏要撤走他安插的眼线,脸上露出不悦。
他抬抬手,示意‘杜三’站到一侧去。
遂禾顺势站在祁柏身后,还没转身,就听见沈域满含不悦的声音。
“说什么胡话,浊清峰安排这么多人,也是防备遂禾报复你,妖族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为恶的妖王受遂禾指使,已经打算和正清宗撕破脸,世代为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