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陆青从地上爬起,再度疯狗一样向遂禾扑过来,“欺人太甚!”
遂禾早有防备地闪身,躲过他的攻击,甚至趁着他没有防备,又打他一拳,“师兄,等你什么时候修为胜过我,再想着为剑尊打抱不平吧。”
陆青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面无表情看着天上弦月。
遂禾从乾坤带掏出一盒软膏扔给他,“化淤神药,等脸上的青紫退了再回去。”
说完,哼着歌负手离开。
第60章
沈域担心夜长梦多,妖王生辰宴结束当晚,就带着正清宗众弟子请辞离去。
遂禾为了不让沈域看出自己的目的,在沈域离开的必经之路不断派出妖族死侍追杀。
沈域因此更加确信祁柏对遂禾的重要性,他甚至不惜拿出几个压箱底的珍贵法器,从妖族回正清宗十日的路程,硬是让他缩短到五日。
自从程颂陨落,正清宗中沈域能用的人更少,好在沈非书近年在修为上长进很大,宗门的大小事宜交给他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沈域最放心的选择。
沈域在宗门之中宣布洞明剑尊回归,沈非书也只是诧异地看祁柏一眼。
如今沈域当然不会再把正清宗交给祁柏掌管,他以祁柏体弱为由,令他住回浊清峰修养。
祁柏对于沈域的安排无可无不可,他沉默着打量着物是人非的宗门,缓缓遮掩眼底的郁色。
分明是他从小居住的地方,他为何会觉得这里陌生,令人不安,远远不及遂禾囚禁他的竹林令人安心。
沈域拍了拍他的肩膀,面上关怀备至,“本尊把浊清峰给你腾出来了,你仍旧住在那里,只是浊清殿当年遭遇损毁,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修建,你便委屈一下,住在浊清殿旁没有损毁的侧殿里,一应器具陈设本尊已经帮你准备了。”
祁柏无可无不可,“多谢师父费心,我想先见见陆青那孩子。”
沈域拧了拧眉头,很快又是谦谦君子的模样,“知道你在意那小子,等你先休息好了,本尊再令人领陆青去你那里,为师还有事情问你,你先同为师去浊清峰。”
沈域一锤定音,祁柏神色淡淡,躬身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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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清峰杂草丛生,原本长势喜人的珍奇灵植不是被挖走,就是在角落里枯死。
祁柏看着上山的景观,等到了山顶,他沉默着在一株枯死的灵植边蹲下。
这株灵植是天水晴草,是他第一次去秘境历练时带回来的,在浊清峰陪过他无数个春春秋秋,天水晴草虽然稀有,但生命力旺盛,只要一抔土就能存活,现在竟然也枯萎凋零。
沈域没在意祁柏的异样,他示意跟过来的仆役弟子退后,等确认他们听不见自己和祁柏之后的交谈,才盯着祁柏的脸,发问:“以前便也罢了,如今你神魂归位,本尊做师父就免不了要问几句。”
祁柏低声道:“师父请讲。”
“昔年你修为不俗,怎么会轻易让遂禾杀师证道。”他一字一句,语气中充斥着疑虑。
祁柏袖袍下的手蜷缩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道:“我一时没有防备,被她用刻有禁咒的匕首刺入要害,没有还手的机会。”
沈域把玩着手中拂尘,“杀身之仇,囚禁之恨,为师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忘记。”
祁柏没说话,神色沉沉,知道沈域暗含威压的视线看过来,他才道:“师父说笑了,祁柏如今一无所有,即便仇恨刻骨铭心,也没有报仇的能力。”
“你只要有心,为师有朝一日,定会成全你。”沈域道。
祁柏没有回应,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经过刚才的试探,沈域已经断定祁柏已经是一只被拔了爪牙的猫,当年他就被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股掌里,现在更掀不出丝毫风浪。
因而他终于问出了自己当下最在意的问题,“为师再问你一件事,伊元境里你一直跟在遂禾身边,可有见到鲛珠踪迹,亦或者,鲛珠是否落在了她遂禾手里。”
祁柏指尖微颤,瞳孔也不受控制晃动一瞬。
如果他推断没有差错,遂禾就是鲛珠,遂禾的原形是她的底牌,谁也没有料到,同源证道中的同源不一定是同族,沈域到现在应该都对遂禾鲛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不知不觉间,祁柏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沈域的答案。
偏偏沈域抓着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施压,“回答本尊的问题。”
祁柏抬眼,强撑着装出镇定的样子,他低低道:“我对鲛珠一无所知,在遂禾身边时也没有见过可疑之物。”
“伊元境中也没有?”沈域不死心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