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都被涤净的、自由自在的感觉。
温恂之见她又跑又跳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便提醒了她一句:“仔细点,小心高反。”
虞幼真感觉自己现在好得很,回头对他高声说,“放心啦!我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
话虽如此,她动作的幅度还是小了很多,到底是听进去了他的话。温恂之望着她,无奈地摇头,唇边的笑意却一直没消减过。
那边,虞幼真出于摄影的习惯四处转,寻找能拍进去的景物,找好的构图,转了一圈终于给她找到了。于是她举起相机,调整好参数,对准那座雪山按下快门,拍到之后,她将相机端在手里,低头检视刚才拍下来的照片。
——浅金的日光之下,大地银装素裹,远方雪山的山尖儿上的积雪和腰线上锋利的线条皆清晰可见。
很好看。
虞幼真满意地笑了起来,想给温恂之看看自己刚才的作品,一抬头,他正姿态闲散地倚靠在车门边。天气严寒,他今天穿得很厚,外边裹了深色羽绒服,羊绒围巾围绕了几圈,掖进领口,露出他一小截冷白的脖梗和凸起的喉结。虽然他穿得很厚,但是却依旧显得挺拔,丝毫不减其清雅倜傥的风度。
此刻,他偏着头,下颌微抬,望着远方的雪山。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颌面优美清晰却锋利,有种难以接近的冷感。
她脚步微顿,抓握在相机上的手指蜷了蜷。
这一刻,她恍然感觉,他和远处的那座雪山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挺拔峻峭,一样冰冷而动人。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了。
在他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情况之前,她抿起唇,按捺住蹦跳的心脏,悄悄举起相机,对准他,准备按下快门。
就在这时,他转过脸来,眼睛看向她这边,不偏不倚地对上了她的镜头。
她手指一颤,按下快门键。
定格住他略有些讶然的神情。
虞幼真略有些尴尬地放下相机,偷拍他被本人抓了个正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温恂之却不像在意的样子,还笑着问了句:“你是在拍我吗?”
虞幼真“嗯”了一声,撩起眼睫,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不料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还想拍吗?”他问。
她脸颊微红,连忙摆手道:“不敢拍了不敢拍了。”
刚才被抓了个正着,谁还好意思再拍呢?
他的眼睛弯起的弧度更大了,笑着说:“我是说,这儿的风景,你还要拍吗?”
虞幼真:“……”
她鼓起一边脸颊,吐出一口闷气,低声嘟囔:
“……也不敢拍了。”
两人也没再多耽搁时间,这次上了车之后便直奔目的地而去。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是子梅垭口,子梅垭口与贡嘎雪山的之前距离仅仅只有五公里,可以直面贡嘎雪山的巍峨与壮丽,他们想赶在日落时分前去看日照金山。
于是,两人从新都桥再次出发,开往去子梅垭口,先走318国道,然后转218国道,途经甲根坝镇、沙德镇,终于在下午时分抵达了贡嘎山镇。只是开过了贡嘎山镇后,道路的平整程度直线下滑,到处坑坑洼洼,还有坚硬的石头垫在坑底,除此之外还有积雪和薄冰。在这样的路上开车,就像开在搓衣板上一样,颠簸得不行,心肝脾肺都要被颠出来了。
他们早就预知道这次多数走山路,天气又寒冷,所以两人这次是开了高底盘的山地越野来的,还不忘套上了防滑链。尽管如此,在开往子梅垭口的这一路上,还是让人很难受。
虞幼真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歪倒在副驾驶位上,正半阖着眼睛吸氧。刚才温恂之提醒她不要动作太大,小心高原反应,那会儿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问题,但现在她被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打倒了,高反得厉害。整个人像被严冬霜冻打过的小白菜一样,彻底熄火蔫巴。
温恂之看她难受得厉害,便提议说,要不他们俩现在掉头往山下去,住到村子里,缓一缓,适应一下这高原环境,明天再上来。
虞幼真一听,连忙摇头拒绝,她都遭了这么久的罪了,哪能轻易回头?
于是温恂之只好说他把车再开慢点,让她不再那么颠簸。
虞幼真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道路颠簸是其次的,主要是他们两人一路从成都驱车过来,成都的平均海拔不过五百米左右,而他们如今所处的地理位置已经海拔四千多米了。海拔的急速拉升,再叠加道路颠簸的debuff,这才致使她现在高反严重,头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