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钲眨了眨眼:“可我们家没有他形容的人啊?是我儿子胡说八道?”
崇禧闭上眼睛。
“长头发,笑的时候有酒窝,黑色上衣,灰色裤子,经常在夜里或者你们不在的时候出现,手上有奶酪味道。”
“对对对!”闻钲头皮发麻,“和我儿子形容的一模一样。”
“他一开始说出奶酪味这句话我以为是想吃奶酪,我老婆很喜欢吃零食,所以家里经常储存奶酪饼干之类的东西,能避开孩子就避开。”
闻钲回忆:“可后来他经常提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崇禧来到厨房,拿起装满奶酪块的圆桶,手掌贴在桶边缘。
说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那个女人,每天都会偷吃几块。”
第41章
“女人?”闻钲脊背一凉, “我们家只有做饭的阿姨和我老婆是女人,可她们都是短头发啊!”
阿姨此时就在一旁,听了这话连连摆手:“我从来没偷吃过家里的奶酪, 我年纪大了, 吃不惯那东西。”
“不是你, ”崇禧说,“这个房子里还有一个女人。”
闻钲忙道:“还有谁?”
崇禧不答,从楼下走到楼上。
再次来到闻北山的房间,站在他的小窗户前向外望。
闻钲愣了愣,看向闻御,用眼神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闻御抿唇, 摇头。
崇禧过于神秘, 从最开始在电视上看见她的第一眼, 闻御就这样觉得。
包括后来在酒店初遇,再到每一次与她谈话,崇禧看似随和, 可神态和肩膀则一直紧绷。
这就给他一种感觉——防备。
崇禧防备所有人。
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数已经工作, 要么就是考研考博, 她们位于成熟与青涩之间,就像是树上即将成熟的李子,入口甘甜又不失酸涩。在没亲身体验过社会的艰辛时,她们会善待所有人。
但很明显, 崇禧是个例外。
闻御作为一个专业谈判人,每次以诚相待, 都无法让对方敞开心扉。
无论是以友情接近, 或是以爱情,她都将他距之与千里之外, 又不吝啬对他微笑。
起初闻御以为她的笑很稀有,但后来经过仔细观察,发现她对谁都会笑。
空气慢慢变得安静下来,挂在墙上的时钟也在一圈一圈地走,所有人都耐着性子等待,没有人敢催促她。
终于,崇禧有了动作。
她先将窗帘拉下,让房间变得更暗。等再回头时,所有人都发现她的目光变得锐利,仿佛变了个人,下一刻就要射出两道利刃。
她招了招手,闻御率先上前:“怎么了?”
“把桌子移开。”
闻御和闻钲一边一个,将桌子抬到别处,惊愕地发现地板上有几道新旧不一的划痕。
闻钲脸色一惊,正要说什么,被崇禧一瞪,即刻闭了嘴。
崇禧的手掌放在墙壁上,感受了几秒钟后才开口:“把插座卸下来。”
正方形小插座,一扯开就能看见墙里竟然是空的。
崇禧说:“趁着她不在这里,砸吧。”
“砸?”闻钲问,“砸墙吗?”
闻御直接拿起工具箱的锤子,对着开口处砸了两下,冷眼看着弟弟:“不砸墙砸你啊?没脑子的东西,家里住了个人都不知道,你们一家只会吃没长脑子吗?!”
闻钲这才反应过来,也找了把锤子开始用力凿。
闻北山已经醒了,坐在小床上呆呆地看着他们。
被保姆抱在怀里,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和大爷在做什么?”
保姆转而问他:“再找你的好朋友啊!”
“你说的是长头发阿姨?”
“是,”保姆尽量保持面色微笑,问他,“那个阿姨对你好不好,又没有欺负你?”
闻北山摇头:“她只抱着我玩,带我数星星。”
“还有呢?”
“没了。”
崇禧走过去,问:“真没了?要不要再好好想想,你上幼稚园的时候,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不能说谎,说谎了就不是好孩子了。”
闻北山咬了咬嘴唇,问:“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找来的老师,以后会辅导你学习,如果你骗我,我就不会带你好好学习了。”
闻北山抿了抿唇,犹豫道:“但我答应阿姨,不能说的。”
“那我问,你回答,怎么样?”
“好。”
崇禧捏着他小手,问,“阿姨说你是他的儿子。”
“嗯。”
“他还让你管她叫妈妈。”
“是。”
“她教你识别北斗七星,和各种星座,还告诉你总有一天会把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