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啊——”遥远的那边又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崇禧心脏漏了一拍。
那是才丧了夫的母亲,今日又眼睁睁看着五个孩子葬身火海。
齐世攥着崇禧的手腕朝黑暗树林狂奔,崇禧的眼泪源源不断,耳边是寂静的也是吵闹的。
她能听见五个孩子的笑声,又或者是哭声,也记得他们的妈妈经常会做好喝的米粥,每次都会嘱咐二宝给她送上一碗,然后再顺走几个肉包。
他们的爹爹也是苦命人,劳苦一生落下疾病。
在某一天,遇见了崇禧。
崇禧为他驱赶了身上纠缠的短命鬼,可惜为时已晚,鬼走了,虚病变成了实病。他的身体一直不好,需要一直用药。
三个药铺三条街,二宝和三宝每日东奔西走,从来不说累。
四宝哄着小妹,笨拙地为她吃饭,哄她睡觉。
崇禧见他们可怜,教他们些本事,让他们得以生存糊口,他们就缠着她叫师父。
起初崇禧是不同意的,但被师父长师父短叫习惯了,也就默认了。
既然做了师父就要负责教导他们,师父本该是他们的天,可如今……他们却为了护着自己而死。
无尽悔意涌上心头。
明明出城之后他们就分开了,定是几个孩子见他们两个形单影只,又跑过来。
崇禧的心剧烈地颤,一不留神滑进泥沼里,掉进下面的树洞。
齐世正要将她扯出来,身后传来樊昶元的声音:“就在这里肯定跑不远!给我烧!烧光这片树林,我就不信他们长了翅膀,还能飞出去!”
火光肆起,从远到近,眼看就要烧过来,崇禧小声喊齐世的名字。
可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一草一木,哪里有动静就会瞬间锁定哪里,齐世现在要是敢动一下,就会引来军队。
坠落在泥沼边的手左右摇摆,他在示意崇禧不要出声。
搜捕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火焰也越来越明朗,热浪率先席卷而来,黑夜也被烫得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当火光映照在齐世脸上时,崇禧完全忘记了呼吸。
内心有想要呐喊尖叫的欲望,又在脱口而出之前,紧紧捂住口鼻。
心脏剧烈地跳,像是马上要与眼睛见面。
那个被打了几下,就疼到脸色泛白,要死要活走不动路的人;
被暴脾气的二宝泼了一碗井水就高烧不退的娇弱身子;
被指责根本不是男人的齐世。
在面对熊熊烈火,竟一声也不吭。
他只看着崇禧,坚定又严肃的眼神,以及还能控制的手,做着左右摇摆的动作,一下一下,直到崇禧的视线没泪水模糊。
等再一眨眼,眸中一切又变得清晰。
他的手不再晃了,他不在了。
不在指的是,没有了。
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火光,他已经被火焰吞噬。
蔓延的火势来到泥泞的沼泽就自然熄灭,崇禧木然坐在水中,周身被绿叶包裹。
仿佛听见了上面的谈话声。
“樊将军,他们说不定已经被烧死了!”
“就是,那么大的火焰,除非他们成仙了,才能活下来!”
“明早天一亮,咱们就看有几捧灰就好了,一个也跑不掉,您就放心吧!”
“干得漂亮!”樊昶元中气十足,“走,咱们回去喝酒去!”
樊昶元回到军营连干了三碗酒,掀开营帐,一个娇艳欲碎的美人被五花大绑在软榻上。
他身上的热浪还没消散,刚一凑近,美人就感觉是一块碳火靠近。
“热吗?”樊昶元平静地告诉她,“我刚刚才把崇禧和齐世给烧死。”
玉柔浑身一颤。
她哭诉着恳求:“我在家中早有婚约,等回去就要成婚,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本将军想要的,还从没有得不到的!”樊昶元一把撕开她的衣衫。
玉柔尖叫着说:“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天谴吗?我会报官的!”
“你怕是不知道我是谁,”樊昶元一边解开自己身上束缚,一边说,“我可是皇上亲封的明威将军,御赐称呼整个皇宫只有我一人!”
“你报的官听命于谁?拿的是谁家俸禄?这世界上还没有谁能成为我樊昶元的对手,就连那个崇禧也是手下败将!”樊昶元恶狠狠地看她,“听话点,你和我都能舒服。”
玉柔百般无奈,清白随泪水一同落下。
她诅咒他:“你会遭到报应,你的子孙后代都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得好死!”
一巴掌下去,她嘴角和鼻子都流下鲜血,又被樊昶元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