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掩盖了门环的晃动,那群人从门口经过,没有驻足。
“四宝,怎么是你来开门,哥哥呢?”
四宝点燃蜡烛:“大哥去看烟花了,二哥三哥去给爹爹抓药,小妹在睡觉。”
说完就凑过来,问:“师父,你怎么带来一个男人?”
“他就倒在你家门口,不救于心不忍啊。”崇禧一边说一边碰上他的腰,男人痛得闷哼一声。
衣服掀开,里面青紫一片。
四宝笑出声来:“又没出血,怎么疼成这样,真娇气!”
“就是,”崇禧也说,“刚才天黑,我还以为你受了多重的伤,动也不动不了,不就是紫了一块吗!”
男人痛得脸色发白:“在下齐世,感谢姑娘相救。”
“什么姑娘,那是师父,”小宝听见动静也凑了过来,她顶了两个俏皮的麻花辫,打着哈欠说,“师父救了谁,谁就要跟她叫师父,我们都叫了,凭什么你不叫?”
齐世一听,忙道:“如果姑娘愿意收我为徒,是在下的荣幸。”
齐世讲述了今晚的遭遇。
平阳城一直有一群地痞无赖。
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看上哪家的姑娘更是要千方百计搞到手,因为仗着背后有高官保护,所以无所顾忌,那其中为首的更是在光天化日下宣布,要夜夜成婚,夜夜做新郎。
这一次,他看上了齐世的妹妹。
妹妹还没到及笄之年,他们已经骚扰多次。
这一次,齐世忍无可忍,守着他们来的时间对峙。可平凡百姓哪里能对峙过无赖,就这样被他们追赶到此处。
小宝好奇地问:“你妹妹比我小吗?”
“比你还要大一些,今年十二岁。”
小宝掰着手指算了好几遍也没算出究竟差了多少岁。
“好了,”崇禧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回去睡吧,等哥哥们回来告诉他,取回的药分一点给齐世,那药也对他的病症。”
走出巷口就看见四五个人坐在路边,目光上下打量。
等崇禧刚走过去就嬉笑着开口:“去哪啊妹妹?哥哥们送你一程怎么样?”
崇禧问:“用什么送?”
“步行不成?”
“家里太远,我走不动。”
闻言,几个人起身:“天都阴了,怕是一会儿要下雨,太远还回去干什么?哥哥家就在这附近,带你去避避雨?”
崇禧抬眸,漫天繁星。
她勾了勾唇:“好啊。”
话毕,伸出柔软无骨的手。
男人眼睛都发光,一把就攥住她的手,下一秒脸色骤变!
攥着手腕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
剩下的人见状愣住,脸上凶相再也遮掩不住:“你个臭丫头,刷什么花招?!”
说完就扑过来,没料到刚碰上崇禧的衣袖,也瞬间栽倒在地,和那人一样握着手腕哀嚎。
剩下的两个人见状想跑,崇禧即刻从袖口掏出个金铃铛。轻轻一摇,两人瞬间如同行尸走肉,双眼无神,木然看着崇禧。
“齐世的妹妹在哪里?”
两个动作缓慢,一齐抬手指向同一处。
“带我去。”
那两人又转身,不同的衣服,相同的姿势,仿佛被操控的皮影,缓缓走在前方。
一束又一束烟花冲上天际,崇禧在后面低声细语:“向右。”
那两人向右,避开横冲直撞的孩子。
“停下。”
两人又一同停下,等前面推车的老人过去,崇禧说:“走。”
穿过热闹的烟花会,他们带着崇禧来到一处偏僻寂静的府邸。
齐世的妹妹被困在柴房,身上有伤痕,崇禧说明来意后将她带走。
齐世的妹妹叫齐瑶,后怕地跟崇禧说:“等他们恢复意识还会再来找我算账的,到时候我和哥哥就麻烦了。”
崇禧平静道:“别急。”
她不急不缓地吩咐两个人:
“捡起柴火。”
“点燃。”
“扔进去。”
待柴房熊熊燃烧,崇禧又吩咐:
“捡起树枝。”
“点燃。”
“烧了府中所有东西。”
两个人照做,前庭最终的房梁不堪重负坠落时,崇禧告诉他们:“忘了一切,忘了齐瑶,明早带着巷口两人去衙门把之前做过的一切交代出去。”
两人缓缓点头。
崇禧带着齐瑶从后门离开,刚走出门齐瑶就扯着嗓子大喊:“走水啦!走水啦!烟花落进府里,要出人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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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崇禧再次来到大宝家中。
齐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大宝正在教他画符写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