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楼下的邻居看见于夜晚在小区门口赶路的宋舒华, 多嘴说了一句:“你家囡囡是报了什么补习班啊?天天早上就跑出去, 下午才回来。”
宋舒华彼时还不以为意, 但转念一想,觉得事情实在荒谬, 不单说她这个女儿是个重度社恐患者,平常催促她叫她出去玩都不肯。另外一个原因是许绒音的朋友屈指可数,玩的上的宋舒华都叫的上名字。
所以她先打电话问了李念念的家长。
李念念还在啃排骨,说话叽里咕噜:“没有啊,我一个寒假都约不到音音一次,谁知道她在哪?就是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要给我炫一句英语。”她叹了一口气,“哎,我都知道她英语成绩好,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炫耀吧!至于伤学渣那弱小的心灵吗?”
李妈用手肘碰了下李念念:“好啦,人家音音是帮你,又不是害你。”说完不好意思的笑笑,“姐姐,孩子随便说说。”
宋舒华挂了电话,随后又打了几个电话,全数没有许绒音的身影。
突然,听到小区林晚君在说话:“哎,裴颂这小子是不是发横财了,一个寒假不回家,去哪里了?”
裴茂林不以为意:“管他那小子,肯定又去哪里惹祸,真是不省心的东西。我看啊,还是把咱家舟舟养好,这就够了。”
林晚君笑的呵呵响,宋舒华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回家的步伐加快。
推开门,看见许绒音正坐在沙发上吃爆米花看电视,生气的夺走她手里的爆米花桶。圆鼓鼓的玉米球散落在地,许绒音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她也没想听许绒音说话,自顾自开始说道:“你寒假干什么去了?你是学生好好学习不知道吗?你就非要和裴颂鬼混?他是男生,你是小女生你知不知道啊?你和他干嘛了?”
一连几个问题,夺命连环炮。
许绒音嘴巴里的爆米花还没有嚼尽,此时此刻像是一个口香糖黏在上颚处,很难受,但她不敢动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母亲的怒气一点一点的在激进。
“我要查查你的电话手表定位,看你到底去哪里了!”宋舒华气愤的将手机掏出。
从一开始进门,许绒音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所有罪证已然板上钉钉,她尚且没有了解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母亲就已经打开软件。
加载面一过,所有的隐私将荡然无存。
宋舒华尚且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
电话手表被许绒音高高举过头顶,愤恨的摔在大理石地板上,随着一道裂痕,所有的“罪证”荡然无存。
许绒音也被关在牢笼里。
宋舒华限制了许绒音的自由,出去玩她跟着,后来觉得太累,甚至想要打起搬家的念头。
古代有孟母三迁,今有许母三迁。
但是搬家房子没有找到合适的,宋舒华渐渐也不再思考这件事情。
但时间还在逐渐飞逝,许绒音的手指一遍一遍撕开日历,上面的数字逐渐推移,也将迎来超级男生海选的比赛日期。
跟裴颂在一起的这几天,她为他布置英语作业,教他学英语。他也开始慢慢背单词,口语有所好转。许绒音承认,裴颂是个聪明的人,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盛初意给裴颂的房间是一室一厅,老旧小区,设施不算太好,但也不差什么,该有的东西都有。
裴颂把家里的吉他带到房间里,整齐的摆放在墙边最中心的位置。许绒音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眼神如此认真,用纸张擦拭着已经透着反光的大提琴板,手指依旧不停歇。
“知道吗?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他顿住,思考一番,又补充一句,“唯一的遗物。”
这是裴颂第一次开口说他的过往,许绒音将英语书本放下,蹲下身子去看一根一根清晰明了的弦,试探性问道:“阿姨很喜欢弹吉他吗?”
以往在电视里看到吉他手都是男人,许绒音没有想到裴颂的母亲也是一个吉他手,她开始幻想裴母的摸样,一个肆意不羁的女人,应当和裴颂的性格很像。
“原本喜欢,嫁给裴茂林后就不喜欢了。”裴颂没将爸爸一词说出。
肆意张扬的硬骨头在低垂着眸子,许绒音拍了拍他的脊梁骨头:“那你就替你妈妈实现她没有实现的愿望,可以吗?”
裴颂轻嗤下嘴角,眼神又傲又凌厉:“当然会。”
一朵尚未盛开的花朵,却是能感受到的坚贞不屈。
所以许绒音被囚禁在家里的这些时日,是不担心他不用功练习的,她只是担心,他误会什么。就像上次一般,他认为自己害了她,从而再继续一场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