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色有什么习惯?”
薛泽川:“照镜子。”
柳飞絮放下调色板和刮刀,起身走进主卧。
她记得主卧有个落地镜。
这镜子有点大,她搬得吃力,刚想喊薛泽川来帮忙,想起他现在红着脸为艺术献身的样子,还是勉强下自己吧。
她搬来时,薛泽川准备起身,柳飞絮制止道:“你搬沙发坐那去。”
自己则把镜子摆在客厅阳台一侧,薛泽川面前。
她皱着眉,表情肃穆,认真地调试着布景。
薛泽川没吭声,照着她说的做,直到柳飞絮把画架搬到他身后坐下,呼吸一滞,皮质的沙发差点被他宽大的手掌捏烂。
柳飞絮:“这个角度我好观察镜子里的你。”她打算用镜子来构图,这比寻常构图更符合人设。
薛泽川慢慢调整呼吸,低低地嗯了声。
但……
他抬眸时,常和镜子里柳飞絮专注的眼神对上。
他看见,她纤细的手,握着沾满颜料的刮刀,在画布上一点一点描绘他的身体。
从胸膛、到腹肌、到人鱼线、到……
呼……
薛泽川脸涨得通红,憋着气,尽力控制呼吸声。
但这实在困难,男人不像女人,男人的欲色来得凶猛,无法掩饰,又是他这样从未谈过恋爱,精气神充足的男人。
他控制不住。
“小川。”柳飞絮语气犹豫:“你要不要盖条毯子。”
薛泽川眼眶猩红,望向镜子。
镜子里的柳飞絮,眼神清明,脸上染着忧色。她不知他龌龊的心思,真以为他是为艺术献身。
薛泽川忽然觉得有些难堪。
用手盖了盖眼睛,声音嘶哑:“能帮我去房间里拿一下吗?”
与她共处一室,他不敢起身。
汹涌的浪潮被关在逼仄的空间里,就差一个突破口。
柳飞絮起身,却没去房间里拿。
刚刚参观时,她在客厅一角见到了一个红色的丝绒毛毯,很合适,她拿到后,递了过去。
“谢谢。”
薛泽川接过,盖了盖。
下一秒,他惊得差点弹起来,手掌把沙发的皮抓得绷紧。
柳飞絮起身走到他面前,半蹲着,整理毛毯。
她表情严肃,细细地整理毛毯上的褶皱时,薛泽川气都不敢出。
等她起身回到画板前,他身体泛红处胀得发青。
镜子中,深红的丝绒毛毯从沙发后蔓延至男人腹部,从健壮的大腿中间跌落至地毯上,铺满大片镜面。
构图色调一下子就变了。
柳飞絮起身把灯关了,拉上大半的窗帘,只留下一束光,打在薛泽川半张脸和胸膛上。
柳飞絮满意地笑:“这样的光影氛围是不是比较符合人设?”
薛泽川:“嗯…”
他现在根本没心思管什么光影氛围人设。
气氛并没有缓和,更尴尬了,但柳飞絮画得很认真。
作为模特的薛泽川也很敬业,几个小时,几乎一动不动。
窗外落日橘色弥漫
“好了,你穿上衣服来看看。”
柳飞絮放下画笔,起身伸了个懒腰。
薛泽川扶着沙发,缓缓起身,因为长时间用力抓握,手掌酸胀,四肢僵硬。
新买的沙发更是凄惨,皮都皱了。
他深呼吸几口,哑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出了一身汗。
淋浴间内,薛泽川把水温调到最低,埋着头深呼吸。
凉水浇灌着滚烫的肌肤,将杂念洗清,为了不让柳飞絮久等,他随意套了件浴袍走了出去。
出来时,柳飞絮已经把窗帘拉开,将画靠在墙上。
薛泽川瞧见备受折磨的自己:
昏暗的家里,男人盖着鲜红的毛毯,头半仰在沙发上,垂眸睨着镜中的自己。
阳光洒在涂抹了汗水的半身,染满情和欲的脸、脖颈的青筋一直爆到胸膛,仿佛压抑的情绪无法得到释放,濒临崩溃。
柳飞絮的眼里透着满意,忍不住称赞道:“你这次肯定能再拿一个影帝。”
情绪太饱满了,还没开拍就如此入戏。
薛泽川没说话。
他头上蒙着毛巾,发尾还在滴水,黑眸水蒙蒙的。
柳飞絮:“这部戏什么时候开拍?”
薛泽川:“半年后吧。”
柳飞絮:“这么晚啊,那你现在就开始琢磨剧本了?”
薛泽川:“剧本还在改,我这只是初稿,先看看。”
柳飞絮:“你注意点,别太入戏了走不出来。”演员太过沉浸角色出不了戏得抑郁症的案例太多了。
薛泽川“嗯”了声:“我能把这幅画发ins吗?当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