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了眼薛泽川，心头浮现一个猜想。
他在学她。
或者说，他装修这套房子是为了投她所好。
薛泽川：“你要不要四处看看？”
柳飞絮点头，在他的带领下参观了一圈。
她想：刚刚的猜想，离被证实只差一步。
这根本不像为独身男性设计的房子。
超大的衣帽间，设计了大量收纳柜的梳妆台，超大的浴缸，鲜艳跳脱的色彩，充满了浪漫气息的装饰元素。
柳飞絮思索片刻，决定不深究，问：“你想画哪个场景。”
薛泽川：“客厅吧。”
柳飞絮点头，在客厅架好画板，把带来的画具推车推到一旁，指了一处光线好的位置，说：“搬个沙发坐那吧，光影感强。”
薛泽川没动。
柳飞絮摆好画板，问：“小川？”
薛泽川问：“我听说，你有时候会花钱去外面找裸.模画？”
柳飞絮抬眸看了看场景色调，低头把颜料往调色板上面挤。
“嗯，有时候要做一些专题人体结构练习。”
不过那只是练习，除了去年给一个垂暮濒死的老年男性画的一幅人体像曾对外展出售卖过，其他的都是画完就毁了。
薛泽川缓缓道：“最近有个剧本找上门，我没演过类似角色，想试试。”
柳飞絮低头继续挤颜料：“嗯？”
薛泽川：“是个偏执自恋的精神病人，这幅画，我想挂在“他”的房间里。”
柳飞絮把跟场景匹配的颜色挤完，抬眸准备帮他调整姿势，忽然双眼瞪大，刮刀“啪”地掉地上。
薛泽川来接她时，穿了一件灰色运动卫衣。
此时，他赤脚踩在羊绒毛毯上，灰色运动卫衣散落在他脚边，灰色的运动裤盖在灰色运动卫衣上，黑色平角裤搭在最上方。
他未着寸缕。
薛泽川哑声道：“你就当专题练习吧。”
柳飞絮曾斥巨资让模特中介帮忙找一个肌肉线条完美的模特来练习肌肉走向，但找了几次都不满意，最后只能来来回回地画《大卫》雕塑。
此时，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薛泽川的身体上。
他全身肌肉比石膏雕塑还分明，脖颈、手臂、腿部等部位的经络清晰可见，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爆发力。
这样完美如天神般的身体，对于人体艺术爱好者来说，可遇不可求。
春日的太阳不算晒，他全身却晒得通红，尤其脸部、关节，眼睛。
他像最虔诚的信徒，将自己的身体献祭给至高无上的神。
第24章 画像
柳飞絮懵了。
她画过的人体不少, 但甚少跟熟人有这么大尺度的会面。
薛泽川的身体很美，野性的美。
但她没好意思多看。
她现在只想知道，那帮外国人是不是给薛泽川洗脑了。原本那个含蓄、淳朴的少年, 怎么变得这么狂野了！
柳飞絮放下调色板, 揉了揉太阳穴, 问：“你……这部电影尺度这么大吗？我记得你之前吻戏都没拍过？”
正如她展出的画里未曾出现过爱□□彩, 薛泽川也从未拍过爱情戏。
薛泽川：“嗯，NC-17。”
NC-17的电影禁止17岁以下观众观看，通常含有强烈的暴力和sq, 颓废堕落等行为。
柳飞絮：“不能合成吗？一定得你自己上？”
薛泽川解释道：“电影里会有身体镜头, 要对得上。”
见柳飞絮还撇开脸揉太阳穴, 他继续道：“导演让其他画家来试过, 在他们面前, 我放不开，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柳飞絮很想吐槽，难道在她面前就放得开了吗！
她好歹是个异性啊！
还是个熟人, 不应该更尴尬吗？
“嘎——”
家具拖动的声音响起。
再抬头时，薛泽川已经搬了个单人沙发到指定位置, 半躺在沙发上。
柳飞絮见他一脸为艺术献身的表情, 心中长叹一声，又拿起画具。
尴尬的气氛在室内弥漫。
柳飞絮随意扯了个话题：“你刚刚说要演一个精神病，能具体讲讲吗？”
薛泽川抓了抓沙发, 手背青筋暴起：“一个事业有成，但感情失败, 求而不得的企业家。”
柳飞絮拿起一个刮板, 问：“我记得你之前没演过感情戏？一下子就挑个这么难的？”
薛泽川把眼神从她身上挪开，阳光照在他眼皮上, 他缓缓闭眼。
“还行。”
这个角色的感情经历，他可以本色出演。
见他双眸紧闭，似乎有些害羞，柳飞絮思索片刻，为了不让他尴尬，决定继续聊工作。
既然要作剧组的道具，那就不是随便什么背景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