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厕所,她缓缓松了口气,可那口气没松太久,梁清妤忽然意识到——这里没有卫生棉。
她昨天刚下单了一箱卫生棉,谁能想到这次居然紊乱到提前一星期。
梁清妤把脸埋在手掌里,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是个拖延症患者,要是早买不就没这么多的事了吗。
自我唾弃地装死三分钟,梁清妤调整好情绪,思考着解决办法。过了半分钟,她意识到,如今外卖软件发达,可以在网上下单。
想到这,她缓缓地松了口气,打开外卖软件——
超市配送的时间最晚是12:30,而现在是1:23.
希望的火苗熄灭,梁清妤陷入绝望中,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丢人的太厉害,她的脑海里甚至闪过——或许可以让顾怀宴帮她去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卫生棉——这个不知死活的冲动。
“……”
算了,比起让甲方帮忙买卫生棉,她还不如按下冲水按钮把自己冲进下水道。
在马桶上坐了五分钟,梁清妤任命地用纸巾先凑合着,准备去楼下的便利店买。
下楼时,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客厅,那道黑色身影还在沙发上,她脚步一顿,看到顾怀宴似乎在打电话,还把客厅的灯开了。
梁清妤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往楼下走。
与此同时,顾怀宴挂断电话,安静的客厅内脚步声显得愈发清晰,他抬头朝她的方向看过去。
察觉到那道实质感很强的视线盯着自己,梁清妤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还不敢加快速度,只能夹着腿迈着小碎步往门口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淡哑的男声:“你要出门?”
“……”
他就不能装瞎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吗?!!
梁清妤含糊地嗯了声。
没想到那人还刨根问底,“这么晚出门做什么?”
“……”
梁清妤闭了闭眼。
她并不觉得生理期是多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和一个不熟的男人讨论这个话题,多少有点尴尬。
生理期本就烦躁的心情在他的一再追问下忍不住爆发。
梁清妤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房间里没有准备,得去超市买。”
“……”
大概没料到这个答案,他的眉骨没忍住跳了跳,看了眼跟前的梁清妤,淡声道:“那你去吧。”
梁清妤:“……”
要不要这么冷漠无情。
甲方果然是甲方,资本主义肮脏的血怎么可能是热的。
本欲出门,但转身那刻,一股热流又涌了上来,她的心脏一咯噔,下意识紧紧夹住自己的双腿。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顾怀宴看过来,剑眉微蹙,似是有几分不解。
“怎么了?”
倒霉到家说的就是她吧。
梁清妤再次绝望地闭了闭眼,垂着脑袋,有句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或者,你能帮我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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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梁清妤一定会毒哑口出狂言的自己,她居然敢让甲方爸爸大半夜帮她买卫生棉。
甲方爸爸的眼角抽了抽,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梁清妤知道他听清了,反正脸已经丢过了,她现在这样实在不适合出门,今天晚上的破罐子不知道摔成什么惨样,她顺着他的话,重复道:“你可以帮我去买吗?”
顾怀宴:“……”
大概是尴尬过了头,梁清妤免疫了,还能厚着脸皮解释原因:“我现在没法出门。”
……
直到走进电梯,顾怀宴抬手捏了捏眉骨,他居然沦落到大半夜帮忙跑腿的地步。
今晚他临时有个应酬,合作方是周爱敏老闺蜜的儿子,按辈分他得喊句伯父,上一辈格外崇尚酒桌文化,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他不好不给面子,就多喝了几杯。
酒喝多了自然不好受,他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林随一发来的文件,酒劲儿上头困意袭来,就慢慢地睡了过去。
他睡眠浅,梁清妤第一次下楼他就听见了,只是头疼就没睁眼,谁知她又下来了,还带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说是担心他生病。
她担心他?
顾怀宴轻哂了声,给他盖个毯子换他大半夜给她跑腿,她不该学法律该学做生意。
小区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就有她要的卫生棉,顾怀宴第一次买女人用的东西,不知道在哪个货架,在便利店转了一圈才在最后一排的货架上看见。
花花绿绿的包装袋摆在上面,顾怀宴眯着眸,大致扫了一眼,锁定一包蓝色包装袋。
夜用。
绵柔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