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明明记得,她回的是自己的房间。
梁清妤朝房间内扫了一眼,灰色的床单和屋内清冷的冷杉气都在表明,这是顾怀宴的房间。
她懊恼地蹙起眉,所以是她走错了?还是顾怀宴强硬地把她抱了过来?
八成是她的错,大半夜地跑到他屋里来。
这不是第一次酒后断片了,梁清妤后悔不已,下次绝对绝对不能再喝酒。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梁清妤深吸一口气,不能坐以待毙,趁着顾怀宴还在沉睡,这是最后的逃亡时机。
梁清妤下意识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褶皱,但还好都完好地穿着,估计两人就是单单纯纯地睡在一起。
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梁清妤屏住呼吸,盯着熟睡的顾怀宴,轻轻地把自己身侧的被子掀开,身体慢慢地往上挺,和他的手臂分离。
全程,梁清妤的眼睛盯着他,见他没有任何异样,她心里松了口气,坐直身体后,一点点地往床边挪。
就在她屏住呼吸,准备下床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忽然揽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拽了回来。
“……”
梁清妤的背撞上他坚硬的胸膛,身体僵硬地不知所措,心跳先是骤停,随后三倍速狂跳起来。
“梁小姐,早上好。”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嗓音带着刚起床时的沙哑和倦懒,烫的她的耳朵好痒好痒。
“……”梁清妤没法再装死,绝望地闭了闭眼,一鼓作气地把被子掀开,转过头去看他,故作镇定地打招呼,“早上好。”
说完,她身体慢慢往后挪,时刻准备着冲出去。
顾怀宴看着她跃跃欲试的小动作,眉梢高挑,似笑非笑地哼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清妤装傻:“什么什么意思?”
顾怀宴慢悠悠地坐起来,漫不经心地瞧着她,“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
装傻是没法装傻的。
梁清妤看他那副架势,今天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她别想出这个门。
梁清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身上是穿着衣服的,他身上也穿着浴袍,事情的经过应该是她不小心走错了房间,钻进他的被子里。
仅此而已。
梁清妤大脑拼命运转,面不改色的道:“看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我昨晚喝醉不小心走错了房间,然后你收留我一晚,谢谢你啊。”
“……”顾怀宴被她气笑了,“你还挺客气的。”
梁清妤听他这语气不对劲,昨晚应该不止这样,可他们俩的衣服明明白白都穿着的。她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怀着侥幸心理,试探地问:“我...我昨晚应该没做什么吧?”
“又装失忆?”
“……”
顾怀宴指着脖子上的齿印,慢条斯理地反问:“你觉得呢?”
梁清妤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他喉结的位置上,有一块小小的红印,凑近看能看出来是人咬的牙印。
顾怀宴自己应该是没法办到的。
“……”
顾怀宴见她近乎皲裂的表情,扯了扯领口,露出更多的证据,“还要看吗?”
黑色浴袍下的一道道红色的抓痕,彰显了昨晚两人并不是简单地纯睡觉,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她的杰作。
证据已经甩在她脸上,梁清妤再巧言令色也无话可说,脑海里不自觉想象昨晚的画面,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她弱弱地抗辩:“我昨晚喝醉了。”
所以不清醒状态下的梁清清做的错事,怎么可以要梁清妤负责呢?
顾怀宴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你有精神病吗?”
“……没有。”
“间歇性的呢?”
“……也没有。”
顾怀宴闲适靠在床上,对她不负责任的态度非常不满,冷哼一声:“醉酒不是你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免责的条件,酒后杀人就不要被枪毙了?”
“……”
她只是爬了他的床,罪不至死吧。
梁清妤还想辩驳,顾怀宴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拽到自己的怀里,让她趴在他身上,静静和她四目相对。
空气仿若静滞住。
顾怀宴呼吸温热,额前发丝凌乱,乱糟糟的,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怎的,梁清妤莫名有种自己是渣女,在玩弄清纯小男生的罪恶感,她抿了抿唇,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真的不记得,我一喝酒就断片。”
顾怀宴手掌放在她的后颈,轻轻地捏着她脖子后面那块软肉,像是掐住她的命脉。梁清妤乖了,不敢再动,安静地听着他说:“好,那我帮你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