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指向另一位:“你,去坊间寻找名医。”
二人领命离去,于鸿让宫里伺候着的人都退下,四周再次回归死寂。
他小心翼翼的握住陆轻羽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儿时的记忆翻涌而来,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怀念。
迷迷糊糊间,陆轻羽听见他说:“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阿羽。”
听到这话,陆轻羽的眼皮动了动,于鸿瞬间激动起来,将脸凑近了些,死死的盯着陆轻羽。
可是,他依旧没有醒来。
……
几日之后,陆轻羽的伤势有所好转,至少一天加起来有半个时辰是醒着的,但身子还是羸弱得很。
堂堂武将,落到如此地步,陆轻羽怎能不恨?
每每看见于鸿时,他的眼中便有难以掩饰的杀意,他真恨不得直接上去掐死他。
这一切,于鸿都看在眼里,心中苦涩却又无能为力。
这天,陆轻羽突然想起自己昏迷时于鸿的那一番话。什么叫做又见面了?那么亲密的称呼又是怎么回事?
他敢肯定,自己与于鸿是这段时间才有了关系。
那……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三章 求和
正思索之际,门被推开了,于鸿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金丝暗线绣成的龙纹正闪闪发光,自带上位者的傲慢。
他背光而站,压迫感十足,细细看去,似有金色的光芒沿着他的轮廓四散开来。
尽管于鸿长的再怎么好看,再怎么献殷勤,陆轻羽见到他还是没有好脸色。
四周散发着腾腾杀意,他是上过战场的人,刀下有多少亡魂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二人之间的气场旗鼓相当,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
寝宫内一个婢女都没有,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于鸿不敢相信外人,一有时间便亲力亲为的照顾他。
僵持许久,终于,于鸿先妥协了。
常年积压的情绪伴随着一声叹息被彻底吐了出去,只见于鸿缓缓朝自己走来,在床榻边落座。
陆轻羽避瘟神似的往角落里缩了缩,但他如今身体不好,这么小的动作便会掀起一阵咳嗽:“咳咳咳!”
见他如此难受,于鸿突然就有些喘不过气了,仿佛那每一道伤痕都切实落在自己身上一般,深入骨髓。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看见陆轻羽不顾身上的伤势,继续向后退去,背都抵在了墙面上。
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始终没有落下,也没有收回。
“我错了,对不起。”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用了我这个称呼,陆轻羽愣在原,随即不屑的笑了笑。
“你什么都没做错,对待战俘就该是这样的。”说完,他转过头去,想看看自己的伤势,却因此牵动了已经结痂的伤口。
“嘶。”
“别看了,好好养伤。”于鸿将眼睛闭上,妄图逃避现实。
可每当这时,那血肉模糊的背部便会在自己脑海中浮现,久久不散。
“我……先走了。”
知道对方不想看到自己,于鸿也不再多留,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这一段破碎的关系,他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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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朝堂之上,于鸿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诸位朝臣都心惊胆战的,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陛下……这……这是东烷国君……送……送来的。”
听到东烷这两个字,于鸿才回过神来,那双犀利的眸子扫过在场众人,仿佛能看透一切一般。
“拿上来。”小圆子死后,便由内务府总管连时接替了他的职位,他恭敬的将那东西呈了上来,是一封厚厚的书信。
于鸿皱着眉头,将其看完。里面的内容总结下来就两个字,求和。
唯一让他在意的,便是性在末尾写着:使臣已经踏上了前往西洲的路途,将上贡今年三成收入。
不是这句话中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他在思考,东烷派使臣来到西洲,陆轻羽会是个什么态度?
见皇帝看完信许久,却依旧一言不发,下面的大臣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来了。
还是左相小心翼翼的提醒,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陛下,臣有事启奏。”
于鸿摆了摆手,将情绪敛于眸下:“爱卿请说。”
丞相俯了俯身子,声音里带着些许畏惧:“对于东烷使臣进我西洲一事,臣有不同的看法。”
“哦?说来听听。”
“宫中此刻正关押着一位常胜将军,他们选在这个时候进宫,或许来者不善啊!”许是怕这句话没有说服力,左相又补充道:“近来京城不太平,出现了许多外地面孔,还请陛下小心为妙。”
“爱卿所言极是。”于鸿向来是一个多疑的人,这一点他也想到了,所以,当左相把这件事情提出来的时候,他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