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恨我吧。”
宴时昼攥住那数日来因心病而瘦削的手腕,轻轻用力便拨开,舌尖撬开虞礼书冷薄紧闭的唇,另一只手将水果刀插在一旁未削的苹果上。
彼此呼吸起伏,只是一个滚烫,一个寒凉。
长睫紧闭,又再度睁开,眼底的黑色难以承载任何光泽。
虞礼书伸手抽出了水果刀。
不算隐蔽的动作带起一阵风。
宴时昼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缓缓闭上眼睛,将舌尖送入更深的地方。
刀峰抵上脖颈,柔嫩的皮肤绽开血花。
锐痛令嗓中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宴时昼却毫不在意地向前,肆意索吻。
直到虞礼书退无可退,手中的刀刃在右手神经性痉挛的抖动下松落,掉在雪白的床被间,悄无声息。
残存的血液在雪白间亮得扎眼。
缠绵的亲吻在一声叹息中结束,宴时昼笑着说:“哥哥的手要稳一些才好。”
他精美绝伦的五官伴随那抹笑在眼前绽开,泪痣与另一张面容交叠重合,虞礼书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是恨是痛。
第148章 解释
宴时昼像抓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般,痴痴地笑了起来,“原来哥哥下不去手啊。”
虞礼书的目光落在他鲜血汩汩的那一段脖颈上,手指一点点收紧,攥成拳垂在两边。
“嘶,”宴时昼歪过脑袋,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伤口,下颌上扬的动作牵动肌肉,将原本不算大的血口子撕扯开来,“哥哥疼疼我,嗯?”
疯子。
虞礼书想推开他逃开,却被宴时昼支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胳膊牢牢困在床上,眉宇间愠怒尚存,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滚开。”
这算得上是虞礼书这辈子说过最难听的话,对宴时昼而言也不过是挠痒般,他甜腻地黏过来,“我不。哥哥生气的话就再捅我两刀,好不好?给哥哥消消气……”
他也并非是嘴上说说,当真把扔在一旁的水果刀递到虞礼书手中,刀尖指向自己的腹部。
“宴时昼!”
双手被包裹着握在刀柄上微微用力,在虞礼书惊惧的目光中,宴时昼眉眼弯弯,声音十分愉悦:“哥哥捅深一点,这样疤痕就能留一辈子了,哥哥留给我的东西,我都喜欢。”
两股力量在距离宴时昼小腹不到两厘米的地方交战,虞礼书并不孱弱,且远不及宴时昼可怖的力道,刀尖在几秒后隔着衣物抵上身体。
“宴时昼……松手……”虞礼书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右手上落下的老毛病促使他抓不稳刀柄,带动锋利的光芒与嗓音深处的慌乱一同颤动。
情绪在长时间的紧绷后轰然倒塌。
他力道一松,像大自然界被逼入绝境的动物一般,胸腔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悲鸣,但情绪干涸的眼中流不出一滴眼泪。
“你想……逼死我吗……”
宴时昼的动作一顿。
“我这么爱你,”他像是天真无邪的小孩般控诉着虞礼书对自己残忍的言语,“怎么舍得你……”
后面的一个字,与他而言不过是每日每夜在上演的戏码,可主角换作虞礼书,却成了洪水猛兽般,说不出口。
宴时昼眼中愉悦的笑意褪去,转而迸射出凶狠的锐利,他松开刀柄,转而掰起虞礼书的下巴,冷然看着他空洞无神的眼睛。
“这个玩笑,我不喜欢。”
虞礼书在说出口后便心生悔意,他无法否认自己能够敏锐察觉到什么时候的宴时昼是极度危险的,而他难抵怯意,只好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要对小思下手?明明你答应过我……”
“我没有。”
宴时昼垂下眼眸,看不清其中思绪,“无论哥哥信不信,他是自己逃跑后变成这样的,和我没有关系。”
他从来擅长伪装和说谎,虞礼书每每回想以前的事都觉得讽刺,两人之间的信用早已透支。
为什么隐瞒林竞思逃跑的消息,为什么刚刚不解释,为什么……
将虞礼书的神情瞧得分明,宴时昼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林竞思他……用了一点手段逃跑了,我怕哥哥知道了就不愿意和我结婚了,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哥哥。”
宴时昼留有私心,不想让虞礼书再对林竞思生出更多怜惜的心思,可虞礼书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直视宴时昼,逼问道:“小思怎么可能从你手里跑出去。”
“……”
宴时昼红着眼眶,不太情愿地解释道:“他因为绝食和……自己偷偷催吐,胃出了问题,身体太虚弱了,我就让人送去医院疗养,结果治疗过程中偷偷跳窗逃跑了。”
他避重就轻,虞礼书的心却被戳了个窟窿,鲜血淋漓。小思受了多少苦,他都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