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
“跟我作对,就是跟乐康王府过不去,就是跟朝廷作对!”他瞪着武垣,“你可当真想好了,上头怪罪下来如何自处!”
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这么狂妄,武垣稍稍有点没想到,回应慢了一拍。
就慢的这一拍,被李闲敏锐揪住,认为自己占上风了,迅速想对策,大脑转动效率前所未有,很快指向崔芄:“十三郎向来勤勉,敏锐公正,此次办案有误,定然不是自己能力不足,而是受他人误导,我看这个姓崔的很有问题!”
“寒门白身,莫名其妙来到长安,盯准了时间把自己扯进命案,搬弄是非,搅弄风云,惑乱人心,此时不治更待何时!我劝十三郎即刻拿下他,到内衙严刑拷问,所有一切都会不一样!我也会给十三郎面子,该配合的全都配合!”
现场一静。
左侧传来“噗”的一声。
屠长蛮捂住笑开的嘴:“抱歉,没忍住。”
围观人群也很快笑了出来。
这人怎么想的呢?不会到这会儿,还以为有退路吧?人家崔郎就只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就这么戳你肺管子,你非要生拉硬扯,栽赃陷害?
武垣的动作则更直接,直接往前两步,掐住了李闲的脖子:“别把自己跟朝廷比,你不配——”
“你敢!”
李闲大力挣扎,掏出了袖间匕首:“不过杀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而已,算得了什么?你再不放开,我就——”
“就怎样?”
武垣收拾他根本不需要力气,一踢一踹,打掉匕首,直接把他踩到了地上,踩着他的脸,还碾了碾:“哦,我的确跟你不一样,不敢随便杀人,小王爷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死在大街上。”
李闲:“你个疯狗——”
武垣蹲下来,在他耳边低语:“本来是考虑过保你的,但谁叫乐康王这脉,不只你一个继承人呢?你家有个更小的庶子,你还打骂过的,记得么?”
李闲想起了那个今年才十岁的弟弟,眼睛睁大:“可是他胎里就弱,身子——”
武垣:“弱症而已,可以补的么,已有名医荐过去了,好好养个几年,定能顺利成亲,诞下子嗣……乐康王只要有人能承继,谁是世子不都可以?”
李闲终于害怕了,他是要……被放弃了么?
武垣拍拍他的脸,微笑:“你不是一直期待被放弃,认为所有人都会放弃你,现在如愿得偿了,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很好?你安心,乐康王府没了你,朝廷会更加恩抚,这一脉不会断,惩治了你,反而还能彰显国家法度——你看,朝廷是真的很需要你嘛。”
李闲瞳孔颤抖:“不,不可能……谁干的这些事!”
他那个弟弟,不可能……
“当然是我。”
武垣咧嘴,笑出一口白牙:“你以为这么长时间,我都在干什么?”
第27章 为什么一定要哭
皇宫。
李骞风尘仆仆, 求见中宗帝,终得召见,跪于殿前, 双手奉上玉珏:“禀圣人——骞不负使命, 终于寻得失物, 可证圣人清白!”
中宗帝腾的站了起来,快步上前,拿过他手中玉珏,前前后后仔细看了几遍,心中大定:“果然是朕的那枚……三郎, 此番你可是立了大功。”
李骞一个头磕在地上:“为圣上尽忠办差, 是骞之职责使命!”
中宗帝亲手把他扶起:“上有母后压制, 外有群狼环伺, 外面不想朕好的人太多……三郎差事不容易, 朕怎会不知?”
李骞想起这些日子的不容易,跟武垣那只疯狗斗智斗勇,三十六计都使上了,好不容易在今天抢到的结果……
“不敢言辛苦, 只要圣人安好,一切足矣。”
“朕这便去见母后!”中宗帝有些急,“前先说了是丢东西误会, 这么多天,终于能澄清,不能再拖了!”
中宗求见,太后允准, 然国事繁忙, 桌上一堆折子还没批, 时间委实有限。
中宗在太后面前一如既往谨慎,小心翼翼,说话都不敢声音太大,之前无论是畅快笑容还是急切脚步,全部收了起来,只规规矩矩行礼,轻描淡写的说之前去宫外,不小心丢失的玉珏寻了回来,好在东西还好,未有损坏……
证明他只是丢了东西,并没有趁机结交外臣,搞什么小动作。
太后肯定听懂了他的话,却没有任何表示,只轻轻点头嗯了一声,注意力仍然在手上的折子上,随意叮嘱儿子,说一点小东西不值得挂在心上,圣人有什么缺的,叫下面人备上就是。
简单的会面,简单的几句话,说完就散,早已是母子会面常态。
中宗帝离开时,脚步轻松,显是很满意此番表现,他说了微服出宫只是体查民情,回来腰间少了玉珏,是丢了,不是交给谁当信物,而今东西找了回来,证明他没说谎,谁再疑心不仅仅是小气,政治素养都存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