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缓缓走向被绑在椅子上不停挣扎的齐越,目光阴沉。
他撕掉封在齐越嘴巴上的胶带。
“妈的傻逼,老子操......”
脱口而出的恶毒咒骂还没说完,齐越便猛地噤了声,神色惊惶地看着夏安手里一闪而过的雪白亮光。
那道亮光撕破黑夜,像一道风驰电掣的闪电。
夏安拿着把折叠刀,面色冷峻,就像手术台上资历最深的医生对待病床上任人宰割的病人一般从容不迫,可齐越明明从他那严丝合缝的冷漠神色中窥探到一丝不要命的疯狂。
他将折叠刀往下,缓缓对准他的某个部位。
“你要做什么?”齐越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连带着椅子都不停晃动着。由于惊恐过甚,齐越往后一仰,连人带椅子都直直往后翻去。
“你这样是犯法的!”
“强奸未遂,你以为你跑得掉?”夏安将刀尖对准某一点,他眼睛里充斥着无尽的血色,神情可怖。
冬绥在地上摸索着,表情空白,直到抓住程媛的衣摆之后才猛地攥紧,有些害怕慌乱地说:“你......你快去劝劝他,他不能进去。”
程媛从地上爬起来,顶着愈发浓重的黑暗向前踉跄而去。她在混乱中抓住夏安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声音急切:“夏安,夏安。你听我说,你不能动他,如果你进去了,冬绥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
她紧紧攥着夏安的胳膊,用力之大,一时竟让夏安动弹不得。齐越咽了口唾沫,语无伦次地说:“我爸,我爸是公安局局长,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夏安抬眼看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是吗?”
他忽地将刀收了起来,蹲身与齐越平视,眼里是比黑夜还浓的墨色,折射着瘆人的雪光。
“你知道我为什么姓夏么?”
“你应该知道夏延这个名字吧。”
第24章
“齐越怎么样了?”冬绥躺在病床上,双眼涣散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他动了动手指,碰了碰一旁的夏安。
齐越给他后脑勺来的那一下造成颅内出血以及颅内压力的增高,进而影响了部分视觉,导致冬绥出现了短暂性失明以及部分视野下降甚至缺失的症状。
所幸出血量不大,进行积极治疗后康复情况也不错,应该用不了多久便能复明。
“问他干什么?”夏安心不在焉地削着苹果,将削好的苹果放到一旁的盘子里。
冬绥从病床上坐起来,他眼前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与轮廓,因此能大致辨别出夏安的方向:“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他实在害怕夏安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没有。”夏安干脆利落地回答,伸手探上前摸了摸冬绥半睁开的眼睛:“以后是不是要配眼镜了。”
说着,他语气又低落了下来,像一只夹着尾巴的哈巴狗:“对不起。”
冬绥不是很懂:“啊?”
“齐越是因为我才对你下手的。”他仿佛也对昨晚的事情难以启齿,却又自责不已,只能恨恨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妈的,早该让齐越那个畜生心服口服,不然也不会整这么多幺蛾子。”
“......”冬绥说:“我也有问题,没有戒心,随随便便就被程媛糊弄过去了。”
“那好吧,就是你的问题。”
冬绥睁大了眼睛,心想这人怎么还偷奸耍滑,一不留神又被夏安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传递着振奋人心的温度。
“还好你没事。”他说。
冬绥忽地感觉眼睛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穗儿啊,你瞅瞅这都多少天了啊。怎么一声不吭地走,又一声不吭地回来,白瞎了我们这么多天的担心了。”程豪一脸怨怼地对一旁收拾东西的冬绥直抱怨,气他这么多天的不告而别。嘴上这么说着,程豪还是扭过头细细打量着冬绥,仿佛真要找出来什么不对劲似的。
还真让他给找到了,程豪在他眼睛前面拨弄了一番,新奇地说:“穗儿,你啥时候配了副眼镜啊?”
冬绥别过脸,不情愿让他碰。他扶了扶镜框,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几......几天前。”
脑后受伤带来的后果便是视力下降,冬绥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视力确实大不如前。以前总是清晰的世界变得异常模糊,像隔了层毛玻璃看人似的,就连看人都需要走到近前才能看到,隔远了只能看见一堆花花绿绿的人影。
于是在上学前的几个小时,夏安亲自带他去眼镜店配了副眼镜。
夏安亲自将那副玫瑰金边框的镜腿折开架到他耳后,戴完之后又打趣他:“有电视上看到的那书生味了。”
戴上眼镜之后的世界与以前并无分别,但又好像不太一样。冬绥捏着眼镜的镜腿,还有些怕它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