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好几天的话，手都淤青红肿了，爷爷心疼拿个热鸡蛋在他手上滚啊滚。
后来再生病发烧，轻点的话不管，重的话药店买点药，反正死不了。
想着想着祝青山往后一倒一靠，眼皮阖上。
发烧了一天一夜，睡意沉重蔓延。
再醒过来的时候祝青山觉得恍若隔世的，抬头看了眼输液袋，第三袋只剩小半袋了，他睡过去了，前两袋换点滴谁给他叫的护士？
他忍着困意往输液室里眯眼四处一扫。
输液室里人不多不少，哄小孩儿的母亲，黏黏糊糊的小情侣，还有端着电脑办公的高级人士……
？
祝青山窝着把视线定在最后一个人身上。
？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烧迷糊了。
时西楼把休闲衬衫的袖子撸上去，低着头在神色端重地操作。
祝青山噔地坐直了，时西楼……没有走？！
时西楼眼神触及到醒来的人，他抬眼看了眼药袋：“还有点儿，饿吗？”说完他打电话：“送些病人能吃的吃食到酒店……903。”
祝青山默默看了眼时西楼，抿了抿唇问：“楼哥，你怎么还没有……”
冰冷的手背覆在额头，祝青山的话语也戛然而止。
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西楼手已经撤回去了：“退了。”
护士来拔针的时候，见两个人都是帽子口罩的，倒也不觉得奇怪，医院嘛。她随口问：“还以为你没人来陪的，我说得抽空过来看你一眼，结果发现你哥哥在。”
“你哥哥真好啊，工作这么忙也来看你。”
祝青山眼皮一跳，嗯了声，低头摁住手背上冒血珠的伤口。他不漏痕迹用余光看旁边的人，时西楼把电脑装好，似乎根本没理会他们这边在说什么。
护士刚走，李桃打了个电话过来。
祝青山把手背上的棉签扔掉，接电话。
李桃有些担心又不好意思的声音传来：“青山，你还好吗，去看医生了吗？在医院的话我去找你？我这边很快就完事了。”
祝青山：“不用，你忙你的，回来的时候去宿舍帮我拿两件衣服，就在衣柜里，只有两件，都拿来就行。”
李桃听着沙哑的声线：“不行吧，我还是现在去好了。你没人陪。”
“不用。”祝青山压低声音：“我有人陪。”
祝青山挂了电话后，理了理被自己压绉的外套。
一杯温水递到了他面前。
祝青山愣了会儿。
时西楼看着他挑眉笑：“什么表情。”
“我从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美国人无论生什么病都好，一杯杯加满冰块的水就往胃里灌。后来，我的一个……女朋友就跟我说，生病得喝热水。”
祝青山捏了捏衣角，把水拿过来。
这衣服是时西楼的，比他大了有两个码，本来就是中长款风衣，现在都快到到他膝盖了。
“楼哥……今天的药费多少钱？”祝青山拿出手机：“我转给你。”
时西楼原本想说是助理交的费，他也不知道，再说这点儿小事需要这么隆重？
后来想到些什么，时西楼挑挑眉，掏出手机：“先加微信。”
祝青山沉默半秒，立刻把手机打开扫码。
时西楼说：“药钱就算了，上次的喉糖我吃着还行，再给我两盒？”
祝青山说：“楼哥，谢谢。”
“走咯。”时西楼拔腿往外走：“得，我过来清净一下也好。我家老爷子早上在酒店门口堵我，老人家太过唠叨，比各种甲方还难缠。”
——
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拍戏。
回到酒店后，祝青山就看到门口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吃的，时西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祝青山看着满桌的精致的吃的。
盯着放空了几分钟，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
打开新加的微信好友。
微信名：“S”，一如他的主人，直接、高贵。头像是一头雪山上的狼，看上去是他自己拍摄的。
祝青山点进朋友圈，不出所料，一片空白。
他犹豫了会儿，给时西楼发去消息：【楼哥，我把衣服送去干洗后再还给你。】
时西楼十分钟后回了消息：【拿着穿吧，就穿过一次。】
祝青山不知道回什么了。
他退出来，打开微博登陆大号，在私信列表里找了好一会儿。
然后跟对面发去消息：【你好，你送的喉糖在哪里买的，有链接吗？】
对面秒回，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兴奋：【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青山你认识我吗？！！】
祝青山：【……嗯】
这个粉丝从他开直播唱歌那会儿就跟着了，每次各种打卡各种舞台都有见她的身影，小小一个姑娘挤都挤不过代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