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序按下了暂停键，厉霖逸看了她一眼，说：“你觉得这会是一件什么事？”
“我觉得，我觉得啊是谋杀案，”鲍康桀抢先一步开口：“一定是逼良为娼不成，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先奸后杀。”
“别开玩笑了，依照夏斌的地位完全不需要这么做，而且杀人不是件小时，可夏斌甚至都没有类似的传唤记录，他或许是逼迫过什么人，但绝对没到杀了那人的地步。”
廖序否定了鲍康桀的想法，她反复将这句话听了几遍，又将所有对夏斌评价不好的录音逐字逐句拆开，想要再找到些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可结果却大失所望。
“你别着急，去档案室查查卷宗，也不一定要什么严重的案子，可能就是因为事情小，所以才被我们忽略。还有，别只查夏斌，有关戴紫罗的也关注一下。我再去孟稚帆那一趟，探探口风。”
廖序随意的点了点头，依旧摆弄着录音，鲍康桀则起身前往档案室。
而厉霖逸在离开前特意去看了一眼戴紫罗。
扣下邵毅后他的重心就成功被引到了邵毅的身上，讲到关于会所一时更是没心思理会她，眼下周子栋已经不在审讯室内，该是要问的都问完，如今没有来报告，想来也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等着通知离开了。
戴紫罗显然没有邵毅那般自持，厉霖逸悄无声息的站在监控之后，看着她明显放松的姿态，这样的放松不免让人联想到当时突如其来的撞门声。
厉霖逸当时先入为主的认为是邵毅引起了戴紫罗的应激，甚至想着这突然的情绪不稳会是一个破口，可现下戴紫罗如此的状态，却怎么看也不像产生过应激，她全然没有担心邵毅会因为盘问而说出什么。
很多案子在侦破的过程中会有巧合，警方大多时候都会带些迷信的将其归类为天意，是天意也见不得恶人逍遥，既是上天都在支持，他们办案也会在心理上更有底气，所以自然不会去深究这所谓的“天意”。
可就是今天，厉霖逸突然发现，“天意”有时也可以造假，成为那根绑着他们的狗绳，指挥着案子最终的方向。
厉霖逸同样想要关于孟稚帆的证据，可以这样的方式却不仅仅是难堪，也实在不安全，就当下看来，他们和邵毅的目标一致，在处于平衡的时候一切都会很和谐，但如果往后有了分歧呢？这谁都说不准，既然说不准，就不能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失去了主导权就是将自己置于危险。
今天与邵毅的谈话，厉霖逸交了心，可他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份，求助一个嫌疑人，就是与虎谋皮，他必须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而且他也不敢完全相信邵毅的话，到现在为止，案子大体的方向都是邵毅给出的，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厉霖逸却一点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因此也分不清这是帮助还是引导。
但不管怎么样，如果他想玩这种暗屋逢灯的把戏，那就玩到底，想要当那个施以援手就去当，不过是相互利用，只要坚定了自己的立场，没到最后谁胜谁负都还未成定数。
周子栋突然的进入打断了厉霖逸的思绪，他回过神将视线从监控上移开，对着进门的周子栋说：“把她放了吧，现在留着她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放她回去，放松些警惕，没准下一次就能有其他收获了。”
“需要人跟着吗？”
厉霖逸思考了一瞬，道：“不用。我一会儿要去找孟稚帆，你跟我一起，到时候晚点进去，适当的透露一点我们对戴紫罗的怀疑，知道怎么说吗？”
“当然。”
第10章 什么样的人会杀人
这一次的见面是突击性的，厉霖逸没提前跟孟稚帆沟通，但心里也清楚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打了这么多年的交到，会所里所有的员工，就算是新来的也会被要求记住他的脸。
所以当厉霖逸进门没两步就被孟稚帆迎面撞上这件事他也不是特别惊讶。
“厉警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案子查的怎么样？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孟稚帆还是那样一副面孔，不知道的很容易就会被这热情迷惑，真就信了他是什么好人。
“确实有地方要你帮忙，咱们借一步说话？”
孟稚帆眉心一跳，笑容凝固在脸上，嘴角依旧扬起可眼里早没了笑意，凉凉的同厉霖逸对视，猜测着他的意思。
他才不会相信厉霖逸，警与匪之间哪里来的帮忙？全都是扯淡！
“既然都这么说了，跟我来吧，希望你真的有需要帮忙的事。”
厉霖逸自以为友好了一笑，却叫孟稚帆连格式化的笑容都扭曲了一瞬，转过脸不愿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