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过另一种生活,我知道。”向南罕见地在他面前露出完全冷酷没有笑意的表情,“但是我不想离开你,我一想到不能每天见到你我就很痛苦,想要发疯,恨不得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
“不要这样看我,阿北,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你问我怪不怪你,作为老大的手下我不怪你,我也没有资格怪你,但是哪一个爱慕者……哪一个爱慕者不希望自己能够被坚定地选择?”
“向北,我知道你爱他就像我爱你一样,我只问你一句话,我们不论过往,但是未来……未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沉默半晌,向北沉声说,“小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向南激动道:“我知道!我的肩膀痛得要死,我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
向北脑海中涌上一些片段,他记得可靠的、大笑的、撒着娇的……每一种表情的向南,也记得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或危险或畅快的每一秒钟,他中弹的那一刻,心脏撕裂一般的痛苦,是否这代表爱?他从未想过。
如果向南的爱早已无处隐藏,那他那些不自觉地回应,他的言语、动作、酸涩的心情、想让他开心的举动,是否也已……露出端倪。
空气很安静,昏暗的床头灯照在向北脸上,为他深邃的眉骨和鼻梁投下一道阴影。他捏捏眉头,语气有点倦怠,“……小南,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并将永远都是兄弟。但是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会好好考虑的。考虑我对你是什么感觉,我们以后要怎么相处,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等我考虑好了,我会告诉你的,我尽力不让你等太久。”
他的态度这样坦诚而直接,反倒让向南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肩膀疼的厉害?我叫医生给你打一支止痛针?还是我给你喷点止痛剂?”
向南还没来得及开口,套房的门铃火急火燎地响了起来。向北从床上站起来,“应该是老大到了,你不要动,我去开门。”
没过一会儿,江辞清亮的大嗓门从玄关处响起来,“饿坏了吧?我跟云楼把那粤菜馆洗劫一空,菜单上有的都点了一个遍,快看看想吃点什么?小南呢?小南!好点了吗?”
他拎着两个巨大的便利袋大步从玄关迈进来,后面跟着同样身负重担的宴云楼。
“睡了一觉,好点了,向北说我没发烧。”向南确实有点饿了,馋虫被香味一勾,肚子霎时叽叽咕咕的唱起歌来,“老大你都买了什么啊,闻着好香好香。”
餐盒摆满了一整个桌子,江辞一样一样介绍过去,“水蟹粥,椒盐三件套,牛腩焖大虾,咖喱牛杂米线,菠萝猪扒包,鱼汤粉、蛋挞鸡蛋仔,鸳鸯冻奶……还有这个,哎宴云楼,这个叫什么面来着?”
“云吞鲜虾鲍鱼捞面。”宴云楼提醒他。
“我们照顾伤员,小南你想吃啥?”江辞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向南,“就吃这个捞面吧?这个最贵!”
“吃海鲜不利于伤口恢复,”宴云楼皱着眉看他,“今天医生嘱咐你的都忘到哪儿去了?”
“听他的干嘛啊?反正伤口总会好,想吃啥就吃啥,想干啥就干啥。”江辞一脸满不在乎,“再说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吃下顿饭呢,别那么多顾虑。”
他这话说的其实有点不好听,毕竟现下伤的最重的是向南。但是宴云楼抬眼一看,向北已经把捞面给向南端过去了,伤员举着筷子眼冒金光,对江辞的话深以为然。
“阿北,你也赶紧吃吧。这样,明天我跟杜正桓签合同,后天大家坐飞机返回,这两天小南在房间养病,阿北你陪着他,就不用跟我了。”
向北连忙说,“你身边没人不行…….”
“没事,甭担心,”江辞挥了挥手,“正经会面,没什么危险。我让宴云楼给我当助理,你照顾好小南就行了。”
他语气很坚决,话说的不容反驳,两人只能答应下来。
“好了,吃完好好休息吧,”江辞摸了摸向南的头,“我俩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你俩不一起吃宵夜?”向南问。
“我俩刚吃完晚饭没多久,”江辞指了指宴云楼手上拎的小号纸袋,“带了一点咖啡和甜点回去吃,桌上这些都是你俩的。”
回到套房,宴云楼问江辞,“你觉没觉得他俩有点怪怪的?”
“你也觉出来了,”江辞看他,“没想到你还挺敏锐。”
就那个闪躲的双眼,一箩筐没话找话的废话,看不出来才奇怪。
“怎么回事?该不是吵架了吧?”宴云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