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招娣是他们到目前为止找到的唯一一个失踪女孩儿,如果燕宁的推断没有错,朱招娣的下场极有可能就是那些失踪女孩儿的打样...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燕宁宁愿相信女孩儿是被拐卖,为人做奴做婢也好,流落欢场也罢,好歹还有命在,只要有命,就会有希望,而不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在恐惧中以令人发指的手段凄惨死去...
“太迟了。”
燕宁以手捂面,唇边溢出呜咽,目露惶惶怯意:“我们是不是来的来迟了?”
跟燕宁相处这么久,大大小小的案子也办了不少,在岑暨的印象中,燕宁一直都是沉稳冷静处变不惊,办起案子来游刃有余,鲜少见她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见的少,岑暨才更为担心。
见她小心翼翼满脸期盼,岑暨唇角微抿,直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就像是哄小孩儿一般轻抚她后背,声音稳沉:“不迟,案子还没办完,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不是你说的么,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抓到犯罪团伙,以免有更多的女孩儿被掳走,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不好的结果,那更是得将贼人抓获,让他们认罪伏法以慰女孩儿及家属。”
“阿宁。”
岑暨凑近,轻啄去她眼角泪珠,柔声低语:“都这么大人了,怎地还哭鼻子了,也不怕人看见了笑话?”
“谁说我哭了?”
燕宁瓮声,红眼瞪他,满不服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这分明就是风沙迷了眼!”
“嗯嗯嗯,好,没哭没哭,是风沙迷眼。”
岑暨也不戳穿,好脾气的点头,煞有其事:“我家宁宁是谁,那可是有陛下御赐金牌大名鼎鼎提刑衙门女仵作,哪儿能说哭就哭,一定是我看错了,对,就是我看错了。”
“这还差不多!”
燕宁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估摸着是小日子快到了,以至于情绪变化都开始反复无常有时候格外感性。
不过岑暨说得对,这个时候思考迟不迟没有任何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快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以免更多女孩儿重蹈覆辙遭遇厄运。
感性暂退,理智重新上线,然后燕宁就又发现了不对:“如果说贼人是有目的的选取生辰八字全为阴的女孩儿,那问题来了,贼人是怎么知道女孩儿们的八字的呢?”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孩儿的生辰八字不说是绝密信息,但也绝对不是人尽可知的存在,除了父母之外其他外人知道的可能性太小,那贼人又是怎么精准分辨的呢?总不可能挨家挨户去问吧。
就在燕宁冥思苦想之际,只见岑暨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岑暨狠抿了一下唇,吐出两个字:“户籍!”
燕宁:“?”
燕宁:“!”
第195章 贾元康
咋听岑暨提起, 燕宁一时懵然还没能反应,而等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她“蹭”地一下站起, 连身后椅子被绊倒都没功夫理, 神情错愕难掩震惊:“你的意思是说...衙门里有内应?”
一句话艰涩出口, 燕宁连声音都变了调, 她没想到岑暨会突出此言,看似荒谬没头没脑,细想之下却胆凉心惊。
大庆户籍制度颇为严格,不同于前朝幼儿满周岁后才登记造册,按照律法规定,凡幼童出生后就要报各县里正记档,除非是刚一出生就夭折,等满周岁后里正就要将幼儿资料报到县衙登记,也就相当于正式“上户口”。
而在登记造册填报资料的时候是需要详细填写生辰八字的, 但是这些信息一般都是非公开, 填好的户籍册会被存放爱县衙由专人看管, 基本不用担心泄露问题,主要是也没人有那个闲工夫去看。
时下人一般都将生辰八字作为隐私, 特别是女孩儿的, 除了议亲需要合八字基本不可能向外人透露,可自己不透露不代表别人就不能想办法找,燕宁拊掌,面上尽是恍然:“对啊, 衙门,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尽管岑暨只提了一句,燕宁却越想越觉合理, 有了这前提假设,先前觉得困惑的地方也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从目前已有的信息可知,生辰八字跟“全阴”挂钩的女孩儿差不多有十来个,而这十来个女孩儿并不是局限于某一地,而是在归元府辖下六县都有分布。
但值得让人深思的是,兖州辖下共三府,其中归元府是辖区范围最大人数最多的一府,这些年其他两府虽然也偶有人口失踪案,但基本可以排除跟归元府这些连环失踪案的关联,也就是说这些失踪女孩儿全部都是归元府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