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淮:“?”
沈景淮思绪一岔:“表,表白?”
显然这个词汇对沈景淮来说比较新鲜,乍一听还有些难以理解。
“嗯...就是他说喜欢我。”
燕宁简单直白的翻译成功让沈景淮呛住,哪怕早就知道燕宁性子直率不必寻常闺中女儿家般扭捏委婉,但这是否也太直白了点。
沈景淮没忍住又咳了两声,同时心中暗骂了岑暨两句。
难怪他今儿连遮掩都不遮掩了,竟是已经对阿宁表露了心迹,还真是下手够快的。
天底下没有哪个兄长能看着妹妹被拐走而无动于衷,任对方再优秀,此时在兄长眼中也不过就是个试图拱白菜的臭猪崽子罢了。
“那...阿宁你的意思呢?”
沈景淮也是头一回这么刨根问底关心别人的感情状态,按理说这些话该有沈夫人来问才对,但长兄如父,加上燕宁又是他奔波千里亲自找回,私心里对燕宁也就多担了一份责任。
如果可以,自然是想面面俱到不叫她受丝毫委屈。
岑暨是怎么想的沈景淮并没那么关心,重要的是燕宁的态度,如果燕宁不喜欢,任谁都别想强迫了她去。
刚才岑暨不依不饶追问的时候她还能理直气壮搪塞,这会儿在沈景淮面前,燕宁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像是早恋被家长抓包,心中莫名发虚,她挠了挠脸,迟疑:“马马虎虎,不主动不拒绝,先看看表现?”
燕宁说完,对上沈景淮愕然目光,她差点没忍住将舌头咬掉。
听听听听,什么叫不主动不拒绝,这回可真是渣女实锤了。
燕宁神情有些发赧,努力挽救自己形象,小声:“这年头不流行画大饼,光嘴上说的好听没用,还是得看看实际行动,找工作都还有三个月试用期呢,我这给个半年考察期应该也不犯法吧?”
燕宁说不出自己对岑暨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但很明确的是她并不反感,否则早在岑暨表白的时候她就已经拒绝。
现在只能说是给她一个缓冲期,如果要谈恋爱的话也可以,最起码对方颜值挺合她意?
燕宁强调:“这不是渣,只是出于职业谨慎性需要。”
沈景淮:“......”
好家伙,居然连职业谨慎性都整出来了,真不愧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连破命案的女仵作啊,沈景淮难得沉默,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才好。
想到岑暨那仿佛换了一个人般的种种异常之举,再看燕宁搁这儿一本正经说什么半年考察期,沈景淮缓舒了一口气,心中啼笑皆非。
他原本还担心阿宁未经人事会被哄骗,现在看来,究竟是谁哄谁还不一定。
虽然未正面回答,但沈景淮也明白了燕宁的意思,看来这颗水灵灵的小白菜,在自家地里怕是待不了多久了。
见沈景淮神情复杂久久不说话,燕宁却会错了意,心中募地一跳:“大哥,沈国公府和岑暨是不是...”
燕宁回京不久,对朝堂政局也并不了解,但沈国公府手握兵权,她现在是沈国公府家的嫡女,也许婚姻自主权还得受限。
先前她身份无人知晓还好,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满盛京皆知,没准连她在提刑衙门担任仵作的事落在有心人眼里都会有一番别样解读。
燕宁也是现在才想到这一茬儿,不由挠脸,委婉:“不会给沈国公府添麻烦吧?”
见燕宁面带忧色,似乎很担心她和岑暨的来往会给沈国公府带来麻烦,沈景淮失笑,摇头:“不会。”
其实算起来岑暨跟沈国公府的瓜葛也不浅,当初岑暨与沈云舟同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还是沈国公府的常客。
只不过后来因为边关的一场战事,曾一度置岑暨与沈国公府于尴尬境地,来往也就少了,之后岑暨被贬蓟州,就更是没了往来。
想到当年之事,沈景淮眸光微暗,略有沉郁。
八年前,北齐联合北方诸部犯境,沈国公沈聿与临沂侯岑诏奉命迎敌,却不想军中出了奸细。
临沂侯岑诏当场战死,沈国公沈聿下落不明至今未得踪迹。
那一仗大庆虽然胜了,却是惨胜,若非沈国公以身诱敌和沈景淮力挽狂澜,只怕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大庆兵力损失惨重,军中群情激奋,更有一众将领联名上书,直言之所以会造成这样惨烈的后果,都是因为临沂侯岑诏为争军功不听劝阻太过冒进之祸,甚至还有说临沂侯故意通敌的。
虽然临沂侯已经死了,但兵将怒气难消,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临沂侯头上,甚至连昌平长公主与岑暨都受到了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