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父大人教诲犹言在耳,一刻不敢懈怠,千秋卿但考无妨。”
我随意的说,重光郑重的答,就好像是久不归家的老父亲考较孩子功课一般,如此的温馨和睦。
“以民辱贵,按北尚律该当如何?”
我问的很平静,但是雍王殿下答的却杀气腾腾,“以民辱贵乃是大逆,需得杖责五十流放岭南。”
雍王殿下说完转过去瞥了一眼那人继续说到:“不过我觉得不甚合理,少有人挨得过五十的杖责,如何又能流放岭南。”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不过那人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若是就这样子退下去,不仅一无所获,还害了官声,日后再想出人头地怕是不可能了,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你顶替之事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我倒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随意的打量着四周,想着这事终于要开场了,然后温和的笑着就要结果了此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身份之难6
这场大戏已经拉开序幕,接下来就只需要一个开场的人,这场大戏上,人人都想露个脸争个名夺些利。
这不后面又窜出来一个人指着我厉声说到:“你这不忠不义之人,竟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也不怕遭报应,你敢赌咒发誓的说一句你是张阁,啊呸。”那人嫌恶的朝着地上吐了口水,“让这种人入了阁,乃是对我等的最大的侮辱。你敢赌咒发誓的说一句你是这罪人张某的儿子嘛。”
“我当然不是他的儿子。”我轻飘飘的说到。
“量你也不敢,还是早些认罪的好,少受些。”那人这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说到,“你说什么?”
“我当然不是他的儿子,你若是还没有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次。”
“哈哈哈哈。”那人癫狂的喊到,“陈史官,快记下这大逆之人的话。”然后就像是个朝中重臣一般,招呼侍卫就要拿下我,可惜他不过是个区区四品官,放到别处或许是别人仰望的存在,但在这里却是不够看了,那帮侍卫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不动,而其余的朝臣均是嫌恶的瞥了一眼他,低着头都不说话。
“什么该记,什么不该记,本史官还是知道的,记史需公正,岂可随你指手画脚。”端站在一旁的陈史官冷着脸说到,“蜀地叶春狂悖无礼,竟于朝堂之上以民辱贵,还妄图干预记史。”
陈史官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吓得那人冷汗直流,一时间慌乱不已,陈史官接下来的话更是吓得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你这种投机取巧苦心专营之辈,最是我们读书人所不齿。你既想追逐名利,那便让你遗臭万年,也好让人知道行这旁门左道之事的下场。”
此话极重,不禁是断了叶春的官身,甚至是断了他一族的未来。世人多愚昧,断然不会去计较陈史官是否有错,而是每每读到这句话时,都会以胜利者的姿态评头论足一番,不光要评头论足,还要狠狠的踩两脚,以彰显自己的德行高义。
这个小插曲虽然吓住那些想露脸的,但是对这场大戏却是毫无影响。因为这种大戏里,这种小官已经只能是背景板,若是让他们唱了主角,那可就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我转过头去,看着本场大戏本应该出演的主演——太子殿下,温和的说到:“太子殿下素来机敏,不知道对这事怎么看?”
我这话就像是无意间随口一问,而太子殿下则是对着我重重的行了礼,以晚辈的姿态说到:“千秋殿下称孤重德即可,这些年孤忙于国事,与千秋殿下生分了,都不亲热了。”
太子殿下素来老成持重,说话一直都是很严肃的,但这话里面却有几分委屈,就好像是与父亲生了嫌隙的儿子,在与父亲撒娇一样。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太子乃国之储君,国之根本,除陛下外,旁人岂可随意直呼其名,望太子殿下日后不可再说这种话。”
北尚国虽立国已有二百,朝堂之间派别已然成熟,但是政治还算清明,尤其是当今陛下年轻时励精图治,现在朝堂之中的纯臣也不在少数,刚才出言阻止的就是纯臣的代表。
太子素来谦虚有礼,对这些纯臣更是礼遇有加,自然是认可的点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这场戏可不能演偏了,我再一次问到:“这件事情太子殿下怎么看?”
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温文儒雅,在我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太子殿下眼神清澈但又智慧的看着我说到:“我与千秋也相识了十数年了,千秋的人品自然是宛如白玉,毫无瑕疵的,所以这事我打心眼里觉得千秋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