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白楠揉揉肚子,柔声安慰:“好,不欺负你了。”
话是这么说,尚程又惹得白楠又哼哼叫了两声。
半晌,白楠说:“我好了。”
尚程了然,笑了,却还明知故问,逗他:“什么?”
白楠把头在尚程怀里埋得更深,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出声,还带着鼻音:“我还……”
外面的烟花早就没了声响,房间里就只剩下白楠断断续续呜呜的哭声。
两个小时后,房间亮了,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半小时后,白楠被尚程从卧室抱出来放到床上。白楠躺下后,尚程也钻进了被子,又把白楠抱进怀里。
尚程下巴蹭着他柔软的头发,有些担心:“现在难受吗?”
白楠现在全身舒坦,摇摇头,说话的声音有些慵懒:“不难受。”
“那就好。”
两人上身都没穿衣服,肌肤贴着肌肤,白楠觉得很温暖,很满足。
“当年……”白楠忽然开口,“你爸爸来找过我。”
尚程顿了顿,抱紧他:“我知道,怎么突然……”
白楠说:“就是突然很想跟你说说过去的事。”
尚程揉揉他的头发:“嗯,你说,我听着。”
白楠想了想:“说实话,我当时挺害怕的,我不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一起,我也猜到了他会跟我说什么。只是我没想到,当时我妈在门口听到了。”
尚程想起什么:“当时阿姨的病……”
白楠接下他的话:“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所以当晚她病发了。她那段时间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有一天,她站在阳台上,似乎是想往下跳,我害怕极了,冲过去把她抱住了。那天我跟她说去另一个地方生活,她说好。”
“后来,我和她到了兴城,她的情况慢慢好转。后来我遇到了师父。那天他在我打工的饭店吃饭,遇到个骚扰顾客的醉汉,在他的帮助下,最后那醉汉被送进了警局。也就是那时候我和他认识了,那天晚上他问我要不要去他工作室工作,我答应了,我知道他是在帮我。”
“师父的工作室刚开没多久,起步阶段有很多困难,那时候王哥帮了好多忙,我和师父天天出去应酬,每天都喝得很多,回到家倒头就睡。”
白楠笑了一下:“你肯定不知道我这么能喝酒吧。”
尚程亲亲他的发顶:“喝这么多肯定很难受。”
白楠不否认:“是啊,后来都不敢再多喝了。但喝醉的那些日子,我每晚都能梦到你,那时候真的很想你。”
尚程静静听他继续说。
“师父的工作室一天天好起来,我妈半年后在兴城也找到了工作,你知道的,她那个裁缝手艺不管在哪都不愁工作的事。后来忙着工作,跟妈妈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有一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咳嗽,当时觉得不对劲,等送进医院检查,那时候已经是肺癌晚上了。她工作的那个地方附近常年施工建筑,所以才……后来,也就是我们来到兴城的第四年,我妈走了。我在兴城继续待着,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像丢了灵魂,只剩一具身体。我师父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吧,一直拐弯抹角问我以前的事情,后来有一天,我跟他说了。我已经忘了和他聊了些什么,就只记得他问我有没有想过来找你,我说想。再后来,我就来找你了。”
“好了,我说完了,”白楠从尚程怀里抬起头,居然发现尚程眼睛有点湿润,“你哭了?”
尚程说没有。
白楠不信,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耐心温柔地对他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心疼我,同情我,更不是纠结我们分开是谁对谁错,过去的事情在纠结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对这些年我的事情很好奇,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知道你这些年怎么样。但人好像都挺双标,我一边好奇你的过去,一边对自己的过去却避而不谈。之前我想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提,但我不说你会不安心,害怕我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害怕我又有别的难言之隐,所以我选择告诉你,让你安心。”
“所以,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尚程说:“嗯,谢谢你回来了。”
白楠说:“谢谢你一直等我。”
接着又说:“尚程,等有时间和我去兴城看我妈妈吧。”
尚程说好,“我应该早一点和你去的。”
接着他关了灯,说:“睡觉吧,宝宝,晚安。”
“晚安,尚程。”
尚程存心逗他:“叫我什么?刚才你不是这么叫我的。”
白楠又不太好意思地道了一遍晚安:“……老公,晚安。”
然后尚程就心满意足地抱着乖乖软软的爱人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