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把长刀压着霍尘,顾淮擦着刀上血迹,问他:“本王只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是讲实话比较好。”
霍尘吃力抬头:“小王爷貌绝当世,在下一见倾心。”
顾淮抬腿踩上刀刃,迫使他低下头颅,冷声问:“还有呢?”
霍尘露出脆弱脖颈:“……只图王爷垂怜痴心,许我贴身陪伴左右。”
月光落在顾淮那双漂亮又狠厉的眸子旁,愈发摄人心魄。他收了刀,也收了人。
只是后来,霍尘身上掉出信物,证明他是狼王三十寨派来的细作时,柔情蜜意化作泡影、真心交付成了笑话,顾淮冲进牢狱,长刀压在他的喉头,恨不得啖其血肉。
可霍尘的目光悲伤,只是问:“我是狼王三十寨的细作。我爱你。”
“这两句话只有一句是真的,你猜猜是哪一句?”
#昭兴十一年,隆冬。有人从尸山血海里爬回来,带着泯灭的记忆、更改的容貌,一步一步,终于回到了心爱之人的身边,只为说出那句:“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阳光忠犬温柔侍卫攻(霍尘)X 阴鸷冷血美人王爷受(顾淮)
第22章 细作
奚砚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只带了承端一个人,轻装简行地出了宫,除夕夜宫门不下钥,他前脚刚出去,谢墨便到了门口。
奚砚没察觉,带着承端直直往昭静长公主府去了。
谢明妤作为建衡帝唯一的女儿,建衡帝在驾崩前违背公主出阁再建公主府的祖制,力排众议,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修了一座昭静公主府,并留下旨意,无论日后公主出阁嫁往何处,公主府不许拆改,永远为谢明妤留着京里的家。
如今匾额已经换成了昭静长公主府,奚砚脚程快,不多时就到了。
谢明妤的贴身侍婢在门口等很久了,看他过来急忙开了门,福了福身:“奚大人安,殿下在屋里等你。”
奚砚勾头看了一眼,屋内一片漆黑,顿时有些疑惑:“这是发生了何事,连盏灯长公主都不肯燃。”
婢女垂着眼睛,恭顺道:“殿下自有她的用意,请奚大人移步。”
奚砚对谢明妤还是信得过的,便也没再追问,迈步进了门。
今夜无论如何奚砚还是喝了酒的,可能是外面风雪大,一冷一热让他有些不舒服,心跳得有些快,还有些头昏脑涨的,他没怎么在意,隔着厚厚的大氅按了按有些发闷的胸口。
侍女将他们领到一处紧闭的门前,福了福身便告退了。
屋内一片漆黑,奚砚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门。
屋内的景象让他吓了一跳。
院里幽暗的光亮随着门扉的打开投进屋内,浅浅留了一道光影,照进一个人无神的瞳孔里,那人满头冷汗,脸色惨白,鼻梁下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一张嘴用布料塞住,若不是还能发出些呓语,奚砚几乎都要以为他死了。
再往上看,谢明妤依旧是那身轻铠,夜深了也没换下,手里是一把轻巧又秀丽的长剑,剑刃搭在那人的脖颈上,她秀丽的眉紧皱着,深思中,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疑惑。
“玄月,你来了。”
奚砚把被吓得一哆嗦的承端往后身拨了拨,示意他再退出去些。
“这是什么?”
“我回来的路上,在上京城城外遇见的。”她将长剑缓缓移动在那人的脖颈上,看上去像是在戏耍玩弄,一旦那剑稍有不慎,便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北戎的细作,掩藏得很好,可惜我平日里跟北戎人打交道打习惯了,他一冒头,我就能察觉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奚砚偏了偏头,重复确认:“细作?不仅如此吧?”
“是啊,不仅如此。若仅是如此,我早就把他绑上殿了,还用瞒着皇上和老七,把你叫到这儿来。”谢明妤二指夹出一封信,手腕发力,信纸便如一柄利刃一般,从她细长的指尖飞驰而去。
奚砚抬手去抓,刚刚摸到边沿,一只手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率先将那信纸拦了下来。
奚砚一怔,砖头看去,谢墨夹住了信纸,好奇地看了看,然后倏而一笑:“大晚上的来公主府,就是为了这个?”
谢明妤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诧异他怎么会出现,剑锋轻鸣,削下去那细作鬓边一缕发丝,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奚砚蹙眉:“你怎么来了?”
“我好奇嘛,想看看皇姐找你有什么事。”谢墨手指翻折着信纸,“让不让我看啊?”
谢明妤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谢墨略带得意地瞟了一眼奚砚,从善如流地拆开了封条。
奚砚也明白过来了,情绪稳定下来:“装醉?”
“不是,没有,怎么能呢。”谢墨一边拆,唇边缀了一抹笑意,“还不是多亏了奚大人那一碗醒酒汤,一碗喝下去提神醒脑,再来两碗说不定能长生不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