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欲燃颔首算是回答,和大家一起上电梯。闻煜竟也不出来了,甚至往他身边靠了些:“我很担心你。”
“他肯定担心你,”云垂野附在花欲燃耳边小声说,“你看他这样子,绝对是一大早起来收拾打扮过,还喷了香水。”
他说的声音其实已经压得很低,但电梯里没人说话,闻煜话音落下后,这点悄悄话就尤为明显。狭小的空间里,一瞬间空气都陷入死寂。花欲燃用手背拍了一下他腰侧示意他闭嘴,然而这人无动于衷,嘴上不饶人似的还在说。
“我真是想不通,他这人好奇怪,说喜欢你,又把你推到风口浪尖,说担心你,又睡醒一通打扮,好像要出席发布会随时准备被拍似的,”云垂野沉吟,又道,“就连他说为你而来,也是看准了这个节目的热度,挑了个好时候飞行。”
一直没说话的闻煜突然抬眸,在花欲燃看不到的位置眸光犀利:“看来你们昨天休息得不错。”
“托您的福。”花欲燃侧了下身子挡住闻煜,正正对上后者的视线。
云垂野瞧着闻煜越来越白的脸色,没有丝毫心软,甚至火上浇油。他装模作样地扭捏道:“好凶啊,犯了错居然还能反咬一口。这样的人……啧啧。”
“云垂野!”闻煜忍无可忍,低喝道,“你适可而止!”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楼层打开。门外站着工作人员,在这里辩论显然没有意义,几人先后出去。云垂野跟在花欲燃身后,经过时停下脚步。他与闻煜差不多高,但此刻他从眼角瞥来的视线,几乎写满了居高临下。
“自私自利,还要冠冕堂皇。”男人声音很轻,压得有些低,“你爱的到底是他,还是这些年他给你带来的利益?”
闻煜脸色骤变,良久凝视云垂野,眼神冷得像一把刀子:“注意你的言辞,别以卵击石。”
云垂野不在乎地耸肩:“试试看咯。”
花欲燃确实是累了,简单收拾以后埋在松软的被窝里很快就合上双眼。等他再次睁眼,纱帘外已经是泛着幽蓝的天了。这一觉睡得实在久,醒时干渴不说,还有些昏沉。
他居然从上午九点多睡到了下午五点。几乎是昼夜颠倒的作息,让他暗道不妙——原本安排在今天的户外项目被拖到明天,今晚的休息也很重要。
正想着,突然有人敲门。花欲燃没穿裤子,好在衣服够长,他打开门,只探出个脑袋。门外站着云垂野,他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白T恤黑外套,手里拎着一袋甜点。
“不让我进去吗?”他拎起袋子晃了晃。
花欲燃依言让他进来,关上门问:“你出去了?”
“嗯,我无声无息从甜点店买完东西回来,”云垂野语调上扬,听起来还有些骄傲,“一点儿也没被发现!”他说着把东西挨个拿出来放在桌上,体积不算很大的甜的和零食,零零碎碎却摆了一桌。
花欲燃视线掠过几块巧克力,伸手拿了颗。他确实有些饿了,但节目组刚刚通知晚上得一块儿聚餐,瞧着时间也快到了,自然不敢多吃。
甜而不腻的巧克力在唇舌间化开,唇齿留香。云垂野在他因为愉悦而眯起眼的一瞬间咧嘴笑:“就猜你喜欢这个。”
花欲燃眉梢一挑,示意他继续说。
云垂野俯下身,凑近了瞧他眉眼,距离太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交织,他的声音很轻,温柔缱绻:“你喜欢吃甜的,喜欢穿驼色的冲锋衣,喜欢自然景色,比起手机更喜欢用相机拍照记录,不喜欢做发型,不喜欢戴眼镜,不喜欢高楼林立的城市,更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
“你现在就在擅作主张,”花欲燃拆了颗巧克力,从他微启的唇瓣塞进去。“妄加猜测可不是好习惯。”
云垂野用力把巧克力块咬碎,吱嘎声闷响,他问:“那猜对了吗?”
花欲燃轻笑,他摘下眼镜放在一边,手臂搭在云垂野的肩颈上,微微仰起头。心上人邀请的动作是一大诱捕利器,云垂野呼吸不可抑制地粗重。甜腻的香味好像在空气中晕开,丝丝缕缕萦绕在身侧。花欲燃承受不住他的步步紧逼,手从他的肩上滑落,堪堪扶住桌子。
云垂野意犹未尽松开他,晦暗的眸子盯着他殷红的唇瓣,就像盯上猎物的狼。花欲燃不自觉抿唇,他偏过头,轻拍云垂野的肩:“行了,别看了。”
“差点忘了,”云垂野岿然不动,“我还猜……你爱我。”
花欲燃被他逗笑:“还记着刚刚的事儿?我的回答还不……唔!”
突如其来的袭击,被掠夺的呼吸,被侵占的领地,温热的舌尖和指尖,肆无忌惮,仗着城门大开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