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看翠翠这冷淡的样子,急得语无伦次,“我没有不愿意,我愿意的,我就是怕你跟我过苦日子…”
翠翠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泪珠,“你不必因为可怜我才来提亲,我不是非嫁你不可。”
大娃上前抓住翠翠的手,他的手有些汗渍,有点湿,冷而又灼热,翠翠吓得抽回了手。
“翠翠,我没有可怜你,我一直喜欢你。我小时候就想让你做我的媳妇,要不是出了意外,我早就让我娘来你家提亲了。”
大娃从胸前的衣襟掏出一个木簪子,颤抖地递了过去,“这是我做了半个月的簪子,我知道很简陋,但是你放心,我以后会给你买更好的。”
翠翠看了一眼大娃的手,很粗糙,有几道刮痕,再看了一眼木簪子,形状有点怪,但是打磨得很光滑,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翠翠拿起簪子,嗤笑一声“一个木簪子就想让我原谅你 ,也太美了吧!以后看你表现。”
把簪子珍重的握在手心,离去时眼角有了淡淡的笑意。
李夏夏看着大娃这些日子时不时的傻笑,开始露出了嫌弃。
她这么聪明伶俐,怎么生出了这么呆的儿子。估计不是亲生的,捡来的。
三娃对着大娃,用手指划了划脸,“大哥,羞羞羞”
四娃也跟着三娃做了一样的动作,被两个弟弟取笑,大娃恼了羞意,起了身,要上前去挠他们痒痒。
几个孩子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闹了起来。
李夏夏和王老头看着几个孩子嬉笑玩闹,也笑出了声。
岁月静好,满院笑声。
李夏夏现在的私房钱也有一百两银子了,这些大多都是卖药材得来的。
明面上还有一百两的银子和几百个文钱,这次准定亲杂七杂八加起来花了七两银子左右。
离云县二十里外,一大群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人正步履蹒跚的前进。
其中不缺乏骨瘦如柴的老人和瘦弱的小孩。
老人拄着木棍,浑浊的双眼已经丧失了希望。娃娃大小的孩子在亲人的背上,一声不吭,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牵着弟弟,咬紧牙关,穿着鞋底已经破烂的鞋,强忍着石头硌脚的疼痛感,慢慢的前进。
一路人已经有好多个老人倒下了,没了气息。亲人们只能把他们草草的在旁边挖了个坑,埋了进去。乞求路上的行人有没有识字的,给刻个名字在木牌上,方便以后来寻,让他们回归故里。
简易的处理完尸体,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多做伤感,还是拖着麻木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前进。
他们听说北面那里充沛的的食物,只要到了那里就不怕饿死人了。这个信念支撑着这群颠沛流离,背井离乡的可怜人走下去。
云县也就是李夏夏的所在的县城,现在城外这几天就聚集了几百人。
刚刚开始还让那些逃荒的百姓进入,但是人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城门开始紧闭。
有好心的大户人家,还会安排家仆去城外施粥。
但是僧多粥少,开始出现了打斗的现象,动乱之中,有几个家仆都丧命于城外。
这下子引起了做善事人的反感,再也不敢派人过去了。
县令苦大仇深地对着师爷说:“这城外的灾民是越来越多了,一管理不好,就容易引起暴乱。”
师爷这几日也是愁得吃不下饭,“大人,上面现在是个啥章程。”
县里无奈地摆了摆手,瘫坐在椅子上,“不止咱们这一带收成也不好,北面那边收成也不行。还好苏府那边风调雨顺,收上来的粮食可不少,算是填补了国库的粮食。上面的人没有任何指示,估计也烦着呢!”
师爷摇了摇头,“那这可怎么办,把灾民堵在城外也不是事啊!收不能收,堵不能堵,这叫啥事啊!”
县里开始传出了各种风声,说还有一大批灾民要往云县赶,到时候灾民多起来,要破城而入,加上有流寇要往这边赶来。
大户人家开始慌了,收拾金银财宝和细软,带着粮食想逃到府城那边。
普通的居民虽然内心也害怕,但是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他们能到哪里去。他们没有信心相信他们在外面可以建得起一份看得过去的家当。
府城的兵力可不是云县可以比得。
一家有了恐慌,引起了百家的恐慌,点燃了逃离风波。
城外的灾民在哀嚎,城里的有钱人在着急忙慌的收拾好东西。
城外的灾民想要进来,城里的有钱人想要出去。
县令看城外还没有乱,城里先乱成一锅粥了,内心的郁闷更上一层楼。
抵不住县里太多大户人家的施压,他只好允许他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