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他便发誓谁也不能困住她的手脚,理应让她有高飞的能力,却又安安稳稳在他的身旁,这才是爱。
应无相知道,薛泫盈读得书不多,这些话她兴许一知半解、尚未参透。
没关系,只要她慢慢去悟……
“可是……为什么秦郎,他就能全了我这种清白?”薛泫盈半是疑惑,“他甚至为了不教别人损我的清白,跑到隔村去请郎中大夫;也能为了我的清白……”
应无相深吸一口气:“住口。”
慢慢去悟?他是这般心慈手软的人吗?
“悟禅!”应无相威喝,将薛泫盈吓得浑身一颤。
悟禅早在庭外侯了许久,忙不迭地过来:“大人。”
“寻两个女奴,把她的衣衫全剥了。”
此话一出,悟禅与薛泫盈两人俱是一惊,慌忙抬起了头,惊疑地望着他。
“你不是要德、要清白吗?我今日偏不给你。”应无相讥笑,“你今日就赤着身子在我房中、庭内。若是冷,就抱暖炉喝热茶,纵然是一场风寒,我府上也有医官给你治,都不用跑去隔村。你若是非要清白,就拿簪子刺死自己,刚好也成全了你腹中的孩子。”
应无相拿出在朝中的雷霆手段:“我也任凭你哭叫,最好让全岐州的百姓都知道你身怀六甲还被朝臣扒/光了身/子,也最好传到你夫婿的耳朵里,让他听听你叫得是否清清白白、三从四德……他不是能全你的清白吗?你让他来为你披衣罢。”
不是秦凇最成全她清白吗?有个屁用!
不还是满村皆知?保住了吗?他就是不清白,就是无德!若他是秦凇,只会等那郎中诊后,直接杀了,才算真正地全她清白。
只是和燕光识一样动动嘴皮子罢了。
此话过耳,听得悟禅和薛泫盈面红耳赤。
悟禅在心里骂了句无耻,而薛泫盈则是出了声,委屈地直哭:“你……你是出家的佛子,怎么这般无耻无度!”
应无相全然将那幅獠牙露给她看,也不再假扮什么良善之辈:“你曾踩在我的袈裟上,我握着你的赤足为你上药时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出家的佛子?佛台下缠绵时,你怎么不想?”
悟禅不知是该退还是该滚……
他是什么play的一环吗?
薛泫盈怎么说得过他?他一张嘴在文武百官里都百战不殆,连东宫和陛下都拍手叫绝。
她气得直要背过气去,可应无相又怒斥了一声悟禅:“还不快去!”
悟禅连“哎”了几声,接着唤来两个老实本分的女奴,静静在檐下候着。
薛泫盈此时知道错了,连抓住他的衣袍,戚戚然地哭:“你做什么……你真要这样羞辱我……”
他被她哭得心焦,心里软了很多回。
悟禅和两个女奴各自不做声,心里却百转千回。
“你们下去。”应无相下令。
三人如蒙大赦,忙退了回去。
薛泫盈以为他终于放过自个儿,心里陡然一松,还没缓过几分气儿,又被他一句话激地颤起来:“你的衣裳,我亲自剥。”
应无相低眼看着她。
他左思右想,到底是岐州女奴的底细不清,若是将她的衣裳扒了再传出去,他心里也十分不愉;这等有关薛泫盈的艳闻,只能他自己知道。
可若等女奴扒完了衣裳再杀……时近清明,薛泫盈要祭拜生母,他也想去,因而不想手上再多两条人命。
第76章 76·抱你啊
许久之前, 也许在应无相都认为枯芜的记忆里,他认为肉身都是低贱的,勿论男女。尤其是被情爱和肉/欲裹挟着的身躯, 更是低卑不堪。因而他始终将衣袍下的每一寸肉都视为容器,一具冰冷又硬不可摧的容器。
再之后, 在他第一次尝到情/爱的滋味时,应无相忽地体味到佛法所不齿的“食髓知味”这四字带来的快/感。这种欢愉, 是盈娘带给他的,也只有她。
至此, 他也以为女身也许都一样, 一样磨/人黏腻, 勾缠着男子的理智——可那一夜杨婵的媚上,带给他更多的是厌恶犯呕与无穷无尽的鄙夷,他甚至认为那等低贱的勾/引沾脏了他的床榻, 恨不能提刀杀之。
如今呢?
应无相在一片烂漫的浮白中,一件件剥去她的衣衫。碧缎、罗裙、里衣……他的盈娘最珍视的肉身就这么摊在他的眼前。
他忽地感到这就是容器, 一个装载着她万般心性的美丽、柔软的容器,无论这容器如何赤/裸坦诚, 如何不清白,他都认为里头是琼浆玉液、世中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