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吧。”娇枝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她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发丝,对着镜子照照,见镜中女子虽有些困倦,但却不失美艳,这才满意地换上了一套粉嫩的寝衣。
祁渊,大约是喜欢主动些的女子。
主动些也不要紧。娇枝望着不远处祁渊那矜贵的眉眼和健硕的身体。这样的男人,很值得。
想到这,她奓着胆子走过去,伸出白嫩的手,轻轻摸向他的腹肌。
然而,就在即将碰到的一瞬,祁渊的身子一动。
娇枝怔了怔,正好对上祁渊深邃如海的双眸,心里不由得一阵狂跳。“陛下,臣妾来伺候您了。”她小意道。
祁渊看了她一眼,瞥见她半露锁骨的衣裳,忽然明白过来,唇畔一丝冷笑道:“娇枝,你是伺候我长大的。”
“是啊。”娇枝僵硬一笑,随后渐渐明白他的意思,咬咬牙道:“可您早就赐了我通房的身份……”
“所以,当初朕是怎么说的。”祁渊提醒道。
娇枝想起当年的话,不由得脸色一白,结结巴巴道:“您说,说当我是你的姐姐……若我愿意,可以赐我通房的身份,这样,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欺负我。您若有来日,也会厚待于我。”
“还有呢。”祁渊的语气越发冷淡。
“若我不愿,您会想法子给我寻最好的人家……嫁了……”
“是啊。路是你自己选的,朕也做到了,不是吗?”祁渊的眼眸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娇枝这才明白,原来当初的话并非是碍于要给李知意留颜面,而是一番真心话。
“可,可这是为什么呀?”娇枝心中不甘,委屈地看着祁渊道:“我从小一直照顾您,陪您一道长大,我们是青梅竹马呀。陛下,难道您觉得娇枝生得不美吗?”
“娇枝。”祁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轻叹道:“朕不想和你这样,你明白吗?朕对你,从没有过男女之情。”
“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吗?”娇枝妩媚如水地看着祁渊,露出白嫩而鲜明的锁骨。在艳红色肚兜的映衬下,她的容色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然而,祁渊的眼底没有任何欲望。“说实话。”他木然道:“朕对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兴趣。”
娇枝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她不信,她一点都不信。她在大清早时就见过李知意那一把就能掐出水的脸色……
“那以后呢?后宫的女人,您都要这样对待吗?”娇枝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若动了情,自然不会。”祁渊淡淡道。
所以,他对自己,是没有动情的意思?
在月光的抚照下,娇枝的脸色愈发惨白。她不敢相信她千辛万苦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一直认定,她会取代李知意,拥有那种与祁渊夫妻相和的甜蜜日子。
可眼下看来,李知意的确是失去了那种日子。但她也并未得到。
没有皇帝的喜欢,那么,这后宫,与天牢,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若不愿意,现在朕还可以给你选择的机会。”祁渊的声音幽幽从耳边传来。“你是母后留下来的人,你想怎样都好。”
他对她的宽容,是一如既往的。只是,她如今明白了,这种宽容从来都是看在常氏的面子上。
想到与自己一道入宫的那些姐妹们出宫后嫁的腌臜货色,娇枝心里一冷,慌忙摇了摇头。“不,不,就让臣妾这么守着您吧。”
至少,自己会永远拥有这人人艳羡的贵妃之位。
“回去睡吧。”祁渊的声音如溪水,温柔而无情。“这样的事,朕不希望再发生了。朕来这,也只是为了周全你的颜面,让你成为后宫最尊贵的人而已。”
娇枝打了个冷战,又点点头。
而躺在榻上的祁渊却并未睡去。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总是睡不着,以至于白日里也有几分魂不守舍。
难道是不适应这皇宫里的日子?
也不应该吧,自己可是从小就生在这里的。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足足想了一夜,祁渊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次日一早,他又顶着黛青色的黑眼圈出了门。
赵喜正候在门外,此刻一瞧祁渊脸色不好,难免更加战战兢兢。“陛下,今日接见西洋造船官员,原本应该四爷陪着。可,可四爷今早来告假,说是有要事要办。”
“他能有什么要事?”祁渊咽了一口碧粳粥,忽然抬眸道:“不对啊,这个月他都告了三四次假了吧。”
赵喜脸色无奈,点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