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译守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沉下来。
过了几秒,许译守开口说话,说话对象却是许樾:“今天状态不错,心定下来了,平时工作也要这样,稳步向前方能长远。”
警示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许燃夏目光平静,情绪丝毫不受许译守的话影响,他到许樾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他挑眉,语气里些许讥讽:“喊我回来就是要我来看你们俩下棋?”
许樾又下一子,颇为满意。
他抬眼看向许燃夏,笑道:“当然不是,你太久不回家,父亲母亲想你了而已。”
许樾年长许燃夏两岁,今年二十七岁。
他原本学医,却因许译守的病,被刘黛云强行送回了公司学着打理公司大小事务。
因从小耳濡目染且聪慧过人,很多事情他都一学就会,很快就获得公司上下的一致好评。
此刻他穿浅灰色毛衣,袖子半挽,身上斯文学者气息与独属于企业家的锐利被很好中和,仿佛他生来如此,矛盾又合理。
许燃夏撩了撩眼皮,语气淡漠:“没和你说话,插什么嘴。”
许樾:“抱歉。”
许译守皱眉:“怎么跟你哥说话的,没大没小。”
许燃夏懒得扯皮:“听说你打算给我安排相亲。”
许译守把手里的棋放下,拿毛巾慢悠悠的擦了手,方才开口:“你消息倒是灵通。”
“是有这个打算,但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才二十五,你现在就着手安排这件事,未免有些太着急了。”
许译守:“二十五不小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
意识到话语的不妥,许译守岔开话题:“现在公司正是用人之际,你为什么非得闹着去华禾,你在那里不过是当山大王,再怎么样也没有在本部能创造的价值多。”
许燃夏瞥了他一眼,笑说:“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您都生了许樾了,这一点我确实比不上您。”
“至于华禾,那里没你的人,干净,我待着舒坦。”
话音落下,书房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许樾本许久不在家,本以为依着许译守的性子,他跟许燃夏免不了一顿吵。
结果等了许久,只看见许译守神色复杂的起身。
“算了,吃饭去吧,你在那待着舒服就行,但相亲的事情由不得你。”
许燃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着起身。
路过许樾时,许燃夏目不斜视的走过,就好像当他不存在一般。
许樾看着许燃夏的背影,眸中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像是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许燃夏忽然转身。
目光在半空中撞上。
许燃夏神情愈发淡漠。
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分外笃定:“你有话同我讲。”
许樾微微点头:“是。”
许燃夏懒懒往门口一靠,侧头看他:“许译守已经下楼了,你现在就可以说,我听着。”
许樾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目光沉静。
幼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不点不知不觉已经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却也变得陌生。
许樾站起身,缓步来到门口,与那人平视。
他动了动喉咙,艰难开口:“燃夏,母亲做的事,我近来略有耳闻。”
“你怎么不同我说。”
许燃夏垂下眼皮,神情恹恹。
他没搭话。
许樾继续说:“我先替她向你说一声对抱歉。”
许燃夏突然道:“你说你有所耳闻。”
“那你给我讲讲,她做了些什么,让你迫不及待来替她道歉。”
第19章 chapter19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许樾面色渐沉:“抱歉,我知道的并不太多……”
不知何时,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
许樾眼里的关切不是作假, 许燃夏知道。
恶趣味来的快去的也快,许燃夏顿时觉得好没意思。
于是侧身绕过许樾,快步下楼。
一顿饭吃得无味。
放下碗筷后, 许燃夏上二楼。
他高考完后便把所有书都运送置城郊的这幢房子里, 恰好那次赶时间,把书运回后只交代王华黎找个地方收起来,之后也没再过问。
王华黎说,他的东西都被她收纳进了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空房间里。
打开房间的灯,所有东西都被收纳整齐, 许燃夏环视房间,最终锁定了一片区域。
那里放置的都是他高二那一学年所用到的东西。
虽然已经做了归纳, 但要在这么多书里面找不起眼的笔记本也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