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遵从父命,额外照拂,所幸这个五哥也很识时务,做人安分守己,滴水不漏,不论甘心与否,总来也算一世安稳。
慕容胤顶着飞箭与落石,登上城楼挥刀砍人的时候,还在替老头子着急,上辈子能将遗憾带进坟墓,不知这辈子何时才能放下脸面,好好补偿。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不知道怎么了,网站公告说好像要停更两周,好像不能更新了,先跟亲亲们讲一下QAQ
第112章 姨母
陈都明泉酒坊内,还不到迎客的时辰,酒坊大门紧闭,客座冷清,楚易之盯着对座气定神闲的男人,“欧阳羡,你这过河拆桥做得是不是也太明显了?”
男人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楚公子此话怎讲?”
“裴公子已失踪两日了,你的人可以动一动了吧?”
男人目光冷淡,“为何要动?”
“别忘了贺岚是怎么退的婚,你那个禽/兽兄弟要当众凌/辱她的时候,又是谁出手相助,若非因此开罪了欧阳家,他岂会困在陈都,步步掣肘,事事难为,他分明早就该回去了。”
“不是欧阳家动的手。”
楚易之皱眉,“你已经有眉目了?”
男人摇头,“我只知道不是欧阳家动的手,他们是有动手的准备,只是给人捷足先登了,具体是哪边的势力,暂时还不清楚。”他说着,目光带着几分探询的意味,“你已决心投靠敌国了?”
“扯远了。”
“他究竟是何人?”
楚易之没应声,依南征十数万大军对那人言听计从的姿态来看,此人必定举足轻重。
欧阳羡端起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靖南王眼下虽有连胜之势,可一过江陵,必逢水战,燕人最缺的便是战船,最想要的自然就是工匠,你手中的鲲玉令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倒希望你是真的不明白。”
楚易之陷入沉默,楚家世代执掌船舶司,为国君造船,十年前先帝率众臣巡视海疆,途中遇见风浪,船底被礁石凿穿。国君受了惊吓,一怒之下赐死了他的父亲,还将他满门剥去官身,降为奴仆。门下工匠心寒齿冷,为避祸端纷纷改名换姓,归隐山林,流窜江湖,曾立誓不见鲲玉令,永不出山,再不造船。司徒定海纠缠不休,同样也是为了那个东西。
欧阳羡反手将酒杯叩向桌案,“消息,我会继续查,但一切俱是私交,不涉国朝,相信楚公子也是一样。”
所谓当局者迷,楚易之知道,欧阳羡的态度代表了一大批南陈士庶的态度,那人把他的王爷保护得太好,一门心思想替他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却忽略了那位王爷含混不清的态度,才真正是令这些世家摇摆不定的关键。
“虽然我不确定他目下身在何处,但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战事紧急,若是王党抓了他,定会拿出来大做文章,若是世家拿他,如此不声不响,只怕是已经打着小算盘,要与那位靖南王做私底下交易,他的安危暂时也不用担心。”欧阳羡斟酌道,“如果此时此刻出手的既非王党,也非世家,他在陈都,可与人结有私怨?”
楚易之摇头,“初到江南,当不至与人结怨。”
“好,我知道了,有消息我会立刻知会你。”欧阳羡想起什么,起身离去之时忽又顿住脚步,“楚公子,要不要打个赌?”
“何意?”
“今日早朝我家老爷子信誓旦旦向陛下举荐了一支奇兵,声称威力无比,定能力挫燕军,我瞧着确是一支奇兵,不如咱们赌一赌,那位燕国的王爷能否过得了遂阳?”
楚易之对战事不感兴趣,奇不奇兵也与他无关,“我想一件事,前段时间魏国夫人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魏国夫人感兴趣的男子可不止一个。”
“我是说正经的。”
“若真是魏国夫人的手笔,按理早该带到王上面前请功去了,可宫中眼下也无动静。”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若是有法子,最好叫人探一探魏国夫人的府邸。”
欧阳羡想起来酒坊之前刚刚得到的消息,“昨日午后,她的车驾已经离开都城。”
海上怒风惊走,远远挟来一道白浪窜天,顷刻劈开穹顶无边夜幕,死鱼一样挂在摇荡的船舷上吐了大半夜的人,天明时分总算瘫在船板上不再吵嚷。
路过的水手嫌弃地踢了他一脚,“头儿,这东西也太不中用了,我看还是扔海里算了。”
从船舱里走出来的人五短身材,面膛黝黑,左颊上两条刀疤又深又长叠成十字,男人迈下船舱,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么?”
刚刚才搜过一遍的独眼嫌弃地嚷了一声,“哪有钱财,连个铜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