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野猫,就送几条鱼给猫的母亲。若是家猫,就要送些盐给那户人家。两个都不是,就要亲手送条小鱼干给猫。若是它吃了那小鱼干,就算是聘成了。”
“可是,我不是已经赏赐了一大堆东西给穆叶国了吗?”萧博容提出质疑,他伸手戳了戳贝贝露出来的肚子,手欠道:“好大的聘礼呢!别说聘它一只小猫咪,就算把所有跟它沾亲带故的小猫咪都聘回来,也只不过九牛一毛。”
说完,他拾起贝贝柔软宽大的尾巴,向上一翻遮住了它的屁屁,严肃道:“这么大的孩子,注意点隐私。”
别像个变态似的将铃铛露在外面。皇家猫猫要优雅!
然后优雅的皇家猫猫抬起肉垫就给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陛下一爪。
好呀!萧博容撸起袖子,一把将贝贝从公仪月沉的怀里抢回来。一人一猫直接原地开打。贝贝本来就是长毛猫,一动起来,那猫毛跟下雪一样。
公仪月沉隐隐黑了脸,最后在一团猫毛朝着他的脸飞去时,沉声训斥道:“陛下!贝贝!”
一人一猫同时收手。
贝贝蜷缩在萧博容腿上舔毛,一副事不关己的好猫猫样;萧博容体贴的伸手,将落在大美人肩头的猫毛取下,一副乖巧的好孩子模样。
看着伪装的如出一辙的主宠俩,公仪月沉只能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咚咚。”有人敲了敲房门。
凤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陛下,凤君。花朝阳来了。”
萧博容下意识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计时工具。
子时二刻。
萧博容急忙抱着贝贝起身,将它揣到床上。而后快速回到榻上,收拾了身上的猫毛,正襟危坐道:“让他进来。”
花朝阳是个身形很高大的男子。面容俊朗温和,气质上倒是和温无言有些相似。只是整个人周身的气度更加厚重一些,显得不怒自威。
“臣,花朝阳。参见陛下,参见凤君。”
“起来吧。”萧博容抬手,示意道:“坐。”
等到花朝阳坐下,萧博容这才按照白日里大美人给他补的课,开口道:“花学士,知不知道朕今日叫你来何事。”
花朝阳放在扶手上的双手攥紧,黑着脸道:“臣的父亲,狼子野心。让陛下忧神了。”
“呵。礼部尚书确实狼子野心,竟然想让花家成为大凤揽权的外戚。”萧博容语气嘲讽道。
听到他这么说自己的父亲,花朝阳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反而接道:“蠢货。”
“二十年前他的愚蠢害死了我爹爹。现在他的愚蠢还要害死整个花家!”
“温无言此人,城府颇深。他只是想拿我们花家当做是他达成目的的垫脚石,只有我那蠢货父亲才会觉得自己有本事拿捏温无言。”
花朝阳想起数日前,父亲和他说的那些话,只觉得一阵窒息。
“这件事,也是臣的失职,没有及时劝告父亲。”花朝阳咬牙道:“父亲他,希望借温无言之手,将臣推上那极高的位置。最后卸磨杀驴,设计除掉温无言。”
萧博容听了有些无语,忍不住道:“所以,礼部尚书真的觉得自己能够设计除掉温无言吗?他哪儿来的自信?”
花朝阳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臣也想知道,父亲他哪儿来的自信。”
眼看着两人就要聊起来,公仪月沉轻咳一声,只能自己接过话茬道:“所以,花学士的意思是...”
花朝阳双拳紧了紧,而后站起身来,冲着二人跪下,恭敬道:“朝阳本无意踏入官场,只想侍弄花草,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但...”
他话未尽,公仪月沉替他接道:“但是只有权势,才能让花学士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花朝阳看了他一眼,趴伏在地上道:“朝阳不求荣华富贵与权势。但若是凤君殿下能治好小鹤的眼盲之症,朝阳愿意以陛下马首是瞻,成为陛下在朝上的一支笔。一支,操纵文官的笔。”
“温无言此举,与谋反无异。他是丞相,在朝上的势力几乎揽了半边天。这半边天,臣愿意为陛下抢回来。”
看着趴伏在地上的花朝阳,萧博容摇了摇头,在公仪月沉眼神的示意下,问道:“即使,朕要你以谋反罪,灭了花家满门。”
花朝阳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暗色,没有回答。下意识的,两幅画面在脑海中飞快闪过。
......
“阳儿。”
冬日里的太阳并不能带来多少温暖。脸色苍白的男人就算身裹数件皮草,周围堆了数个暖炉,都无法为其增加一点温度。
“阳儿,来。将那衣裳放下,爹爹不需要了。”男人虚弱的伸手呼唤。
五岁的花朝阳放下比他人还高的衣裳,踉跄着扑在男人的面前,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