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阳轻轻的摸着他的脑袋,眼神愈发晦涩,声音也有些暗哑。
“小鹤...真乖。”
小鹤鼻子抽动几下,悄悄露出一抹微笑。
忽的,一片人影落在窗外,平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雕着金凤凰的令牌举起。在确保花朝阳看见后,便安静地等在外面。
花朝阳眉头微皱,低头吩咐道:“哥哥有些事要处理,小鹤继续看花好不好。”
“好。”小鹤没有拒绝,任由花朝阳将自己转移到窗前,便乖乖地继续“看”花。
窗外,凤一低头和眼神空洞的小鹤对视,下意识皱起眉头。
这个人...有些奇怪。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太久,身影一闪,便跟上了离去的花朝阳。
微风带起一片花瓣,悠悠飘落。小鹤伸手,接过落花,空洞的双眸配上他秀气的圆脸。
像个精致的木偶。
“臣,花朝阳,参见陛下。”
花朝阳一撩衣摆,冲着那金凤凰令牌跪下,语气毫无起伏。
“陛下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凤一将小册子递给花朝阳,在他看完后,淡淡道:“今晚子时,会有人在花府后门等你。只等三刻。”
“啪。”
花朝阳合上册子,轻笑一声道:“陛下,想要拉拢我?”
“荣华富贵和权利,我都不在乎。劳烦你去回禀陛下,我不会入宫。也不会卷入他们的斗争中。今晚子时,我...”
“对了。”凤一打断他的话,冰冷的铁面具下那张薄唇恶劣地勾起。
“还有一句话我忘了说。”
凤一捏了捏喉咙,再出口时,声线已和公仪月沉一般无二。
“眼盲之症,我能治。三刻不来,后果自负。”
花朝阳震惊抬头,血丝攀上双瞳,他哑声道:“你,说什么?”
凤一没有再次重复,抛下一句话后,便闪身离去。
“今夜子时,只等三刻。”
跪在地上的花朝阳有些无力的瘫坐下来,双手掩面,发出或哭或笑的声响。
这个声音...他在前任国师身边听过,是那个清冷出尘的少年。也是...当今的凤君殿下。
半响后,他放下双手,面色已经恢复平静。起身进入卧房将身上那件沾染了泥土的衣服换下,甚至细心地佩戴上香囊来遮挡住身上的尘土味。
眼盲之人,其他感官总是更灵敏些的。
花朝阳接过下人送来的托盘,进入小鹤的房间。
“来。”他伸手,牵引着眼盲的小鹤走至桌前,温声道:“哥哥泡茶给你喝。”
世家贵公子,泡茶一事,是从小就要学的。花朝阳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又飘逸。可惜,这个房间里能看见的只有他自己。
“谢谢哥哥。”
小鹤捧着茶盏,小口小口的喝着。
花朝阳勾起唇角,轻声道:“哥哥今晚,不能陪小鹤睡觉了。”
“咣当。”
小鹤手中的茶盏被打翻,好在茶水温度下降,并没与烫到他。他没有去管沾染在袖子和手上的茶水,而是急切地在桌上摩挲着,最后用力拽住花朝阳递过来的手。
一双小手顺着胳膊向上,死死握住。
“哥哥,是真的要进宫吗?哥哥要去和皇帝睡觉?哥哥不要小鹤了?”
“不,不会的。”
花朝阳取出白绢,将小鹤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取下,缓缓擦拭上面沾染到的茶水,解释道:“哥哥要读书,可能会读到深夜,所以不能陪小鹤入睡。但是等哥哥读完,就会来陪小鹤了。”
小鹤空洞的目光落在花朝阳的身上,脆弱地问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要开始读书。”
“因为哥哥要保护小鹤,也要保护自己。”花朝阳笑了笑,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子时一刻,养心殿。
萧博容衣冠端正,身形却很不端正地往软塌上一瘫,抱着贝贝打了个超级长的哈气。
“好困啊啊啊啊。”
公仪月沉沏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道:“陛下喝杯茶。”
“唉。”萧博容抄起茶盏一饮而尽,哀怨道:“我都快喝了三壶茶了,这肚子里现在全是水。”
“喵?”
贝贝爪子动了动,一不留神刚好踩在了萧博容的肚子上。
“哎呦!”萧博容痛苦地将贝贝丢到公仪月沉的怀里,抱着自己的肚子哭唧唧道:“这个小胖猫!要把我踩吐了!”
说完,他看着在公仪月沉怀里乖的不像样子的贝贝,十分嫉妒地道:“为什么他在你的怀里从来不闹?这不公平!”
公仪月沉摸了摸贝贝的长毛,将粘着自己手撒娇乱蹭的猫头按下去,轻笑道:“或许是,陛下没有下聘礼吧。”
“什么东西?”萧博容震惊脸,“给猫下聘礼?”
公仪月沉叹了口气,无奈道:“陛下,要想养猫,聘猫这一环节可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