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养心殿灯火通明,还时不时从屋子里传出小皇帝的惨叫。盛霍和路修平得到消息,当即朝着养心殿赶来,一踏进院子,就被萧博容一声高呼喊得心都抖了一瞬。
盛霍急急上前,一眼就看见了在外候着的徐御医,当下脸就黑了下来,怒道:“陛下受伤,御医却在外面,那里面是何人在给陛下疗伤?”
魏绍元还没来得及回答,屋里头的小皇帝先叫了出来。
“公仪月沉!你手劲再这么大我要跟你翻脸了啊呜呜呜,真的好疼。”
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盛霍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撸起袖子就准备往养心殿里冲。
在被拦下后,还怒气冲冲地看着魏绍元,道:“他公仪月沉一个破算命的,懂什么按揉手法,不如让我来,战场上我什么伤没受过!”
魏绍元心说那您给我说这些也没用啊,我又不能做您的主,放您进去。
接下来不管盛霍二人说些什么,魏绍元都只管弯腰赔罪。但是想进去?没门!陛下没传唤,谁都不许进!
萧博容压根不知道自己宫门口都快打起来了,他恨恨地抛下已经被咬出一个小洞的被角,对正在慢条斯理擦手的罪魁祸首控诉道:“你说,你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公仪月沉净完手后,扫了一眼整个身体都泛出一片绯色的小皇帝,下意识愣在原地。
已经被疼哭的萧博容直接坐起身来为自己讨公道,完全没有意识到,当他抱着的被子滑落时,他整个上半身就靠那几缕落在胸前的墨发遮掩着。
两点樱红在墨色里若隐若现。
还不如不挡呢!
公仪月沉已经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到底叹了多少次气,只能反手再次将小皇帝按在床上,扯过被子飞快地将他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蚕宝宝扭啊扭,还挑衅道:“你看,你被我说中了,你恼羞成怒了!”
蚕宝宝挣扎着伸出手冲着大美人指指点点,“你就是在公报私仇。”
公仪月沉冷哼一声,“你腰不疼了?”
咦?
萧博容眨眨眼,感受着自己扭来扭去都没有痛感的腰,惊喜道:“真的不疼了耶!我恢复力真好!”
本来正在喝水的公仪月沉听见这话,差点被水呛到。
没良心的小混蛋。
大美人轻轻揉了揉自己垂落在衣袖中,有些酸痛的手腕。
或许是听见屋内没了动静,魏绍元壮着胆子高声问了一句。
“陛下,您可要传御医?”
没办法,再不问的话,盛霍真的要冲进去了。
萧博容高声回道:“不必,月沉很厉害,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
顶着盛霍的死亡射线,魏绍元只能再次硬着头皮道:“陛下,武平贵君和哲良人来瞧您。不知...”
一提到这两个人萧博容就头疼。
温无言现在已经陷入世界观崩塌的状态,估计最少十天半个月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可是这两个人还以为自己是他们青梅竹马的昌明帝呢,一腔真心都捧了出来。
摆烂的小皇帝抬头望着床顶,心说要不直接挑明了算了,这马甲也别要了,我主动脱。
“陛下想让他们进来吗?”
公仪月沉的轻声询问将摆烂装鸵鸟的小皇帝拉回现实。
萧博容叹了口气,捂着脸小声道:“说实话,不想。”
“好。”公仪月沉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周身气度也温和了些。
他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那臣,帮陛下打发了他们。”
养心殿的大门被打开。在众人的目光中,眉眼中带着些倦意的公仪月沉出现在门口。
“凤君。”魏绍元领着一众小内侍跪地行礼。
公仪月沉冷淡的目光落在盛霍二人身上,他二人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得咬牙弯腰行礼。
“都退下吧。”公仪月沉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状若随意道:“魏绍元,去取一条锦被来。”
在盛霍和路修平快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中,公仪月沉有些无奈地摇头,低声道:“陛下疼起来手下没个章程,好好的锦被都给撕裂了。”
屋内,萧博容举起被自己咬出一个小洞的锦被,一脸懵。
这也没裂啊...
“是。”魏绍元领命退下。
盛霍憋不住火气,语气冲地很。
“陛下怎么样了。公仪月沉,你自己算算因为你,陛下受了多少的罪!”
公仪月沉闻言,双眼微眯,眼中一丝冷意闪过。他冷声道:“陛下有我看着,并无大碍。”
“我不信。”盛霍抬腿就要朝着屋里走,“让我亲自面见陛下。”
“站住!”
公仪月沉冷声爆喝,指尖搭着门框,轻敲两下,意味深长道:“夜半带着兵器直闯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