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感慨,也是怜悯,还有对空弦的不耻,自己弄成这样还得他这个徒弟来收拾善后。
老东西真是越老越作。
“都是我做的,与别人无关。”如他们所料,水文是要扛下所有。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呢。”青白无奈摇头,下巴微抬示意梦魇可以开始了。
梦魇接收到信号,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水文,平兴,你们协助空弦制造雪崩,害了金银台十几条人命的罪责,认不认?”
“是我拉文文下水的,找我便是。”平兴转过头来说道,眸光异样的坚定。
看得出来,她和水文真的是姐妹情深。
可水文接着冷哼一声,低喝道:“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说完把平兴拉到身后,胸口剧烈鼓动着,双眼跟着发红。
“包均他们色厉内荏,勾结监察把持着登空山,那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们感念金银台恩德才一直忍着,最后还不是被那群人渣排挤瞧不起,甚至差点被下药欺辱,那时候,高贵的台首和安定使,你们又在哪里?”
“这是我的疏忽。”青白作为台首,确实是有责任的,这点他并没有想要否认。
水文接着又是一声冷哼,“好,既然你承认了,那我就做得没错,你们若要罚我杀我,我是不会认的!”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并没有开口维护青白,而是想再听听这俩人还能说些什么。
忽而,青白的表情变得悲悯,长叹一声问:“那就告诉我,为什么要连自己的姊妹也杀了?”
“她们也是活该!”
“如何?”
“包均那群狗男人,压根就看不起我们这群姊妹,我几次三番劝过她们,结果她们就是不听,非要和那帮杂碎厮混,还助纣为虐给我和平兴下药逼我们就范,难道不该死吗?”
现在死无对证,但包括是她们的对立面,还是能佐证这种说法的。
青白转而问他,“包括,是不是有此事?”
那他到底说不说?
证明了水文的说辞,予他有什么好处?
他现在因为坑害灾殃的事情,脑袋都挂裤腰上了,是不是把水文和平兴帮着害人命的事情作实,自己才能戴罪立功?
不如说得再严重些……
“我……”
看他不老实,青白也不着急,缓缓说道:“现在你若把实情说了,我可以不杀你,但若有半句攀咬和落井下石被查出来,你哪怕逃到外陆,我都能找到你,明白吗?”
这下便让包括的算盘散了。
“……我,我可以作证,她说的是真的,包均确实让那群女的给她们这俩倔脾气的下过药。”
“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我又不能说什么,那是我堂哥啊,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我也管不上别的。”
“你也算说了句实话。”水文还以为他会为了开脱,编造什么被逼无奈,劝过但劝不住的谎言,没想到被青白一吓唬,还没敢撒谎。
强者为尊。
这些狗屁人渣平日里在她们面前作威作福,遇上绝对强横的,不还是夹着尾巴讨生活。
真是可恨又可悲!
“好吧。”青白双手环胸,想着这事得有个解决方案。
对内可以因为怜悯放过她们,但对外得有个说法,此事迟早会传出去,总不能让人给他这金银台台首,有个优柔寡断的印象,届时他怎么管人?
可他还真没想到怎么处理这事,转头问灾殃,“有什么建议么?”
灾殃把玩着手里半成品的扇子说:“不就是报仇?我是觉得没做错的,但金银台这样的地方,若是为了报私仇就弄场雪崩,其他人还活不活?到时候规矩都成了摆设,得抓个典型..”
“教主这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姑娘有何高见?”灾殃也没有恼,耐心听她说完。
“若非跑不出去,我们何苦来哉?”越说越气,水文又瞪着青白说:“事情都是我做的,本来平兴逃出去求援是计划好的,可我不甘心,而且我更怕台首来了也治不了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所以是我点的火药,与他人无尤!”
“好,有担当。”青白赞许着,从大位上起身说道:“梦魇,传我命令,擢升登空山哨站左巡平兴,上管使水文为知行。”
“双知行?”梦魇眉峰微挑,看起来也挺意外。
金银台二十多年来,并没有哪个地方出现双知行的事情。
第106章 城府
面对自己突然升职,平兴和水文有着不一样的反应。
平兴淌下泪水,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水文则是一怔,不明白为什么青白要这么做的表情。
难道,是怕她们把事情传扬出去?
那不是把她们冠上莫须有罪名,然后处死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