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留了联系方式,我们就一直保持联系,你大学考这座城市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呢,谁知道最后便宜了……”
温知南正听着,方囿却没接着说下去了。
至少脸色看起来并不爽。
方囿缓了缓继续说道:“至于当初项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些年被谁收养的这个其实我不太了解。以前也没细问过你。”
收养……
温知南脚步蹲下,似是想起了一对夫妻,只是又转念想起没搭上几句话的陌生感,又熄下了心思。
“我被接离开时,我的养父母他们还好吗?”
“应该是给了你养父母一些补偿的,他们有个亲生儿子,家里身体都还健康。”
温知南脸色稍缓。
那就还好。
温知南默默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又问了下关于公司的事情。
公司的事情大多数是公开的,和温知南自己了解的大差不差,方囿说温知南现在处于上升瓶颈期,有困难是正常的,但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他。
无非是这段时间稳住上市。
在面临针对的时候,能稳稳站住脚就已经是成功了。
两人走走停停,说完这些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
方囿叹口气,“我真的是吓死了,这么大个事现在才和我说,说吧,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温知南带着歉意拍了拍方囿的肩膀。
犹豫片刻,他还是问:“那阿晾呢?”
方囿安静一会:“他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他?”
方囿叹口气笑笑,他和霍景泽本身没有过节,不过是温知南在婚姻期间过的并不畅快,让方囿因此恼了罢了。
只是现在看着温知南现在又挺喜欢的样子,那股子气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乐道:“我没有。天地可鉴,我不是gay,对他谈不上喜欢讨厌与否。”
温知南知道方囿在开玩笑。
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当真跟了我两年吗?”
温知南已经能隐约感觉到愈发松动的记忆,但是仍然忍不住想提前确认。
他看着方囿的眼睛,无比的信任。
在温知南的注视下,方囿艰难却又坚定地缓缓点头:“没错,两年前你们就在一起了。”
这一点上,确实无法否认。
方囿认为,这大概属于一个bug。
温知南点头。
“男朋友嘛,喜欢就考虑好未来,但是底子也得摸清楚,这个我不擅长,你自己摸索了嗷。”
方囿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这回差不多了?和他说说送我十来分钟,再聊下去你那男朋友怕是要掉金豆豆。有事微信上问我吧。”
“成,”温知南和他碰了碰拳头,“该日请你吃饭。”
“好啊。必然宰你个大的。”
方囿不客气地应下了,催促他赶紧回去,自己打了个车在路边等着。
看着温知南离开,方囿到底是保持了沉默。虽然有暗示也有透露,但他最终还是配合对霍景泽隐瞒下来的事情保持缄默。
倒不是因为霍景泽那两句可有可无的威胁,而是在温知南回来之前,霍景泽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无所谓显赫的家室和不菲的身价,诚恳还有些退让地和他说:“我喜欢温知南,不会伤害他的,方哥,你放心。”
方囿当时沉默了,注定现在也是沉默。
只是他就不懂,如果真的喜欢,那他们婚内这两年怎么会过成这副模样呢?
半个小时左右,温知南终于打开了家门。
阿晾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来了,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随着温知南换鞋进门的一举一动。
阿晾大概不知道,他平时稳重很的,但紧张起来依然会露出端倪,温知南走过去张开手臂抱住他,习惯性地将头埋进胸膛里。
“累了?”
出乎意料的是,阿晾没问他和方囿聊了些什么。
像一座安静的小山,厚实沉静,但却不知道地下是否埋着岩浆,随时会火山爆发。但至少安静地时候会让人的心安稳。
温知南舒舒服服地埋了个解释,发出声喟叹,连着说话都带上了鼻音:“虽然方囿没说,但我也看得出来。”
“嗯?”
“你和方囿好像认识,但不熟,互相印象也不好,至少今天你俩互相针对的次数并不会少,为什么?”
其实温知南什么都看见了。
他没有当时挑明罢了。
他自问自答,“是因为方囿是在村里认识的我吗,是因为在你走后我和他玩得最好,这种听起来很稚嫩但朴实的理由吗?”
温知南隔着胸腔听着阿晾心脏如泵一样,快速收缩,将血液传递到四肢百骸,整个躯体变得急切又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