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囿呼呼地平复自己的气息。
就听见霍景泽低声提醒:“方囿,不该管的别管,免得殃及了自身。”
“?”
“方家一路走来也挺不容易的是不是?”
温知南回来的时候,方囿埋头在水池里搓手,阿晾靠在一边认真继续拣其他菜,只是绿色的菜叶上沾了点暗红色的血迹,他把人的手拉过来:“怎么还在弄,来消个毒,一会我来弄吧。”
背着他们洗手的方囿背影一僵,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
温知南是有点奇怪的,打完电话之后方囿就马不停蹄地往他这里赶,然而等碰面了,方囿却也没再说什么,每每和对方视线交汇想说些什么,方囿却避而不见忙这忙那的。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给阿晾消完毒,温知南替他贴上创口贴。
拍拍阿晾的肩膀:“去沙发上看会电视吧。”
阿晾似乎想拒绝。
“平时都是你给我弄饭,今天换我来吧,”温知南道,“去休息。”
阿晾出了厨房,方囿才正常一些,贼兮兮地凑过来,虽说方大少爷留在厨房里是帮忙的,其实也就起着个动动嘴皮子说相声的作用,还碍手碍脚,“平时你们在家,他做饭?”
“对。”
“他能做得好吃嘛。”
方囿小声嘀咕。
温知南见对方正常了,笑道,“还挺不错的,阿晾自小从农村长大的,会做的菜很多,也很地道正宗。”
方囿挑眉,悄悄地回头望厨房外的客厅看了一眼。
霍景泽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任旁人看了不得说一句端正规矩,惯会装模作样的。方囿见霍景泽看过来了,他瘪起嘴做了个“呸”的口型。
霍景泽眨眨眼,不知道那人在犯什么毛病。
慢条斯理地也竖起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回敬对方,再优雅放下。
方囿冲温知南大叫起来:“他冲我竖中指!”
温知南被方囿喊着回头,只见阿晾正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余光都没朝这里瞥一个,他茫然地看了方囿一眼,方囿朝他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
“乖,不闹。”
方囿挫败地撸起袖子,干脆不去看霍景泽那闹心玩意,和自家好兄弟一起把菜弄了。
只是方大少爷在厨房里实在难以生存。
菜刚放下去溅油起来,把方囿逼退了两米远,不肯踏出厨房往有霍景泽的方向走,最终硬着头皮在温知南的掩护下靠在厨房角落观摩了一整场晚餐制作过程。
最后来了一句:“还是你厉害,你以前小时候过年的时候,一个人能控脸盆大的锅。”
温知南被这夸张的说法逗得吭哧笑,顺嘴回道:“所以我以前确实住在乡下对吗?”
“对。”方囿顿了顿,“吃完饭我慢慢和你说。”
这餐饭大抵是温知南吃过最安静的一餐了。
阿晾去沙发坐着后就没再说过什么话,方囿只是一个劲儿的埋头吃饭,其中还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他家老爷子炫耀,温知南吃完饭就把碗筷捡到一块问方囿留不留宿。
方囿拍拍肚子,面色自然道:“不了,刚从山里回来累得慌,回家休息。”
“你送我出去吧,陪我溜会。”
“好。”
温知南应下后开始换衣服。
阿晾也起身跟上。
方囿哼哼道:“我说的是要温温陪我。”
温知南哭笑不得,方囿总喜欢在阿晾面前这么奇怪地叫他,他只好在玄关处喊停了阿晾,和他说:“我去送送就行。”
阿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把阿晾一个人留在家里,对上那漆黑的眸子,有种出门遛弯不带上自家小狗的感觉。温知南在下边伸出手拽着阿晾的手摇了摇,安抚道:“很快,我去去就回。”
阿晾没说话。
只是手攥得极紧,像是稍一松手温知南就会像一阵风飘散。
阿晾用劲不大,倒不是没力气抽开手,只是他无法对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的阿晾做出挣脱的举动。温知南再直白点的和阿晾说:“我就问问关于我记忆的事情,不论发生什么,我们俩都会好好的,可以吗?”
方囿在一旁抱臂靠在门框上,略微捏着鼻子。
阿晾似乎得了承诺才舍得把手撒开。
下了楼,温知南和方囿并肩走着。
“我当时在山里没信号,等出来之后才看到你给我发的照片。”方囿插兜看着脚下慢慢走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摸回A市的,但那确实是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直到你考到这里上大学,三年前被项家人认出来,就干脆将你认回家。”
“但是我们应该认识了很多年?”
“我那年踏青正好去你那个村子,认识了你。你打小就活泼,性子还野,但是又聪明,我这可不是在夸你啊。”方囿嘀咕道,“你心眼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