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她不想,只是主动权不在她手上。
裴玉斐却似没听出她的嘲讽,他思考片刻,认真道:“可你也是岸止城城主唯一的千金,虽然身份上比我是差了点,但咱俩有从小的情分在,你放心,我不嫌你。”
谢书台:……
她突然很想知道,裴玉斐从前在文信侯府不招待见,是不是不止后宅勾心斗角的原因。
这张嘴实在是让人很难喜欢起来。
突然发觉跟裴玉斐继续争执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谢书台重新起步,边走边说:“你们想干什么我都没兴趣,只要别碍着我上学就行。”
裴玉斐狠狠瞪向跟在她身后的顾如期,也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不是,我对他也没兴趣,我等的是你。”
他在前面跑,身上鲜艳的衣袍随风乱飞,后面还有三个仆从提着东西手忙脚乱地追赶,看上去十分滑稽。
谢书台嫌他丢人,到门口飞快上了马车,连后脚跟进来的顾如期都顾不上赶就吩咐车夫赶路。
车夫手上抓着缰绳,问:“不等少公子了吗?”
谢书台眉心一跳。
说曹操曹操到,车夫话音刚落,谢若和便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出来,恰好就踩在裴玉斐的影子上。
“阿姐,等等我!”
气喘吁吁的少年憋红了脸,他原本紧促的心情在看到裴玉斐后有所缓解,脚步也慢了下来:“世子,你也迟了啊?”
裴玉斐不满地叫嚣道:“什么迟了,我是被你姐抛下了。”
因为累,谢若和越走越慢,甚至他拉着裴玉斐的衣角不让他走快,一边好奇地问:“为什么?”
裴玉斐也不解地摊开手:“谁知道为什么,话说书台怎么了,我没惹到她,那就只能是你惹她了。”
“怎么可能,阿姐说最喜欢我了。”
谢若和否决他的想法,又笑道:“不过跟着我算你有福了,阿姐是不会抛下我的,只要你跟我一起……”
伴随着一阵尖锐急促的马蹄,谢若和的笑僵在了脸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阿姐?”
裴玉斐随口问:“就会被她一起抛下?”
谢若和已经顾不上管他,他提着书箱又快速跑了起来,一边跑着一边大喊“阿姐”,惹得街上行人纷纷侧目。
裴玉斐右手重重打在自己的眼睛上,他背过身去,拉开与谢若和的距离,俨然一副谁都不认识的模样。
正好后方三个仆从追了上来,裴玉斐登时有了底气,道:“愣着做什么,备车啊,再不备车一会儿真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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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谢书台的当机立断,她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纪夫子就走了进来。
他照常拿出名册点卯,在念到谢若和没听到应答后用朱笔在名字上画了个圈。
他问谢书台:“谢若和今日病了?真是稀奇。”
谢书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是啊,都说傻子身体好,我看这点在他身上好像就没怎么体现。”
她这么毫不客气地说谢若和的不好,倒是让纪夫子愣了愣,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等点完名,纪夫子将名册收好,正要将书翻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重响,将其余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裴玉斐一袭月色长衣,正红追云纹缎封腰,外套宝蓝色及膝春衫,双鸟衔珠腰佩压身,正大喇喇地站在门口。
活脱脱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他对旁人的视线置若罔闻,神态自若地从下人手上接过书箱,倨傲地吩咐了句什么,而后看向目光喷火的纪夫,微微一笑。
他招摇大摆地往内走,还有闲心跟纪夫子套近乎:“许久没见了夫子,我的位置都还给我留着吧?”
“裴玉斐。”
纪夫子脸色说不上好看,生生像吃了苍蝇一样。
前两天裴玉斐回岸止城的消息他倒是听说了,只是人老了容易糊涂,让他一时没把这事跟自己联系起来。
直到现在。
纪夫子深吸了口气,心中暗道还好,虽然来了个裴玉斐,好歹谢若和请假了,让他不至于这么遭罪。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又听到了一阵什么东西撞在门上的声音。
“咳咳,累死我了。”
谢若和整个人半倚在门框上大喘着气,他找到裴玉斐,而后死死瞪着他:“你怎么这么小气?还要不要我在阿姐跟前帮你说好话了,连趟车都不让蹭。”
裴玉斐十分惊讶地回看着他:“怎么了若和,谁又欺负你了?”
谢若和理都不理他,他回自己位置的脚跺得极重,书箱直接砸在桌上,一举一动都在表达着他的不满。
他小声嘟囔道:“你看吧,还指望我说好话,我不在阿姐面前骂死你就算不错了。”
谢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