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宁宁长大了。”
“父皇。”岑慕宁朝他露出微笑。
回过神来,景德帝终是宣布礼成。
成长的界限是否只是年龄,十五岁的岑慕宁不懂,但好似除了她在期待兴奋,其他皇室成员皆是沉重。
礼成宴始,众宾欢颜,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漫天,星光闪烁云端。
岑慕宁第一次尝试喝酒,不过才两三盅果子酒下肚,白皙稚嫩的俏脸上便浮现一层红晕。
紫苏在一旁劝道:“公主,您不会喝酒,还是少喝些吧。”
岑慕宁挥了挥手,虽然有些晕乎,还是支吾着囔声道:“没关系,本公主,今天高兴,喝!”
白芷和紫苏二人眼看劝不住,便也不再说话。
皎月升起,一声长吼打断了歌舞欢乐。
“报
似乎是听到前线二字,岑慕宁不禁身躯一震,四处张望,挑眉看向声音的源处。
九五至尊的皇帝也不禁朝远处眯起眼。
远处守城的侍卫拦住了浑身是血身着铠甲的士兵,他竭力把手中已带血的羊皮卷交给侍卫,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那侍卫拿到羊皮卷丝毫不敢耽搁,飞奔至大殿上,双手呈上羊皮卷。
李公公身为宫里的老人,自然是看得清时局,双手端着托盘小心地呈到岑寂面前。
大殿上已无喧嚣,余下的皆是唏嘘与沉默,众人紧盯着那份军书,大气也不敢出。
景德帝扫了一眼羊皮卷,瞬间震怒,大喝道:“岂有此理!”
随即拂袖,留下一句“散宴”后便扬长而去,李公公也是身经百战,明白该如何做,于是有条不紊地疏散宾客。
见此情景,岑慕宁顿时酒也醒了不少,她恢复了些意识,悄声叫来白芷,让她拿些碎银去内宫门口打听情况。
不知为何,岑慕宁的右眼跳动得厉害,就连心跳也是止不住,一下一下仿佛在敲打鞭笞。
回到清宁宫,紫苏以为慕宁是太过担心国家战事,便待在她身边轻声安慰。
“公主,您别太忧虑了,前线的战士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慕宁没有直接回复,瞧着珠帘窗外的缺月,她此时更是心慌,一个很糟糕的念头从心中扎根,任她怎么也拔不掉。
不多时,白芷从外跑回来,关上宫门,扭头时只见她面色低沉忧愁,眼神更是飘忽不定,似乎是在犹豫。
“白芷,快说,发生了什么?”
岑慕宁已经略显焦急,她起身抓住白芷的手,尽力稳住心神,目光里却尽是祈求。
她告诉自己,他可是谢京昭,他不会有事的,前线也不会有事的。
紫苏见白芷犹豫不决的样子也忍不住催道:“别支支吾吾了,白芷,到底怎么了?”
见此情景,白芷竟然带着哭腔道:“前线溃败,两军皆已力竭,谢家叛国,北狄为表求和诚意,把谢家背叛的罪证上交,谢家父子,皆已战死!”
岑慕宁双眼蓦地睁大,瞳孔地震,猛地摔坐到凳子上,一字一句质问道。
“你说什么?谢京昭,死了?!”
紫苏亦是满脸不可置信:“谢家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白芷,他们一定是骗你的!”
“我也不想相信啊,可这是内城侍卫私下说的,宫中已经禁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而且……”说着,白芷竟然也忍不住落下大滴的泪水,她顿了顿又道。
“而且我回来时看见安国公、姜丞相还有几位朝廷重臣都在往养心殿赶去,恐怕……”
白芷不敢再说下去了,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第2章 故国旧人(二)
翌日一早,文武百官上朝时个个畏头畏脑,大气不敢喘一下。
景德帝扶额沉默,面前的案桌上摊着昨夜加急送来的带血羊皮卷,临月国规定,除非遇到重大事件,否则不可擅自使用羊皮卷。
因此,当岑寂看到呈上的羊皮卷时,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岂料,这次背叛他的竟然是曾经与先帝共患难的百年世家,谢家!
他沉声说道:“众爱卿可都知道了?都来说说吧。”
岑寂眼神阴翳,扫过一眼群臣,轻笑出声,像是嗜血的野兽!
“呵,谢家都能背叛朕,还有谁不能,嗯?”
“陛下息怒!”众人连忙跪下,不敢出一言以复
“怎么?一个个的都哑巴了?!朕叫你们说!”
姜丞相见状,硬着头皮走出阵列。
“回皇上,老臣以为此事还是以大局为要,不如先处理两国邦交之事,再考虑谢家。”
“那依丞相的意思?”
“臣以为不如主动派人前去北狄商讨和平一事,顺便打探谢家是否真的谋反。”
“臣以为不可”,安国公萧鼎起身向右跨出,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