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谢京昭的事……”
太后打断道:“宁宁,后宫不得干政。”
岑慕宁微怔。
太后却又补充道:“但你是陛下钦点负责两国邦交的公主,你有权去养心殿。”
岑慕宁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太后的眼神逐渐明悟起来。
“我……”
“宁宁,你是我临月唯一的嫡公主,更拥有着千古女子都不被允许的权力,为何不去试试呢?你肩上的责任,远比你想象的要重。”
半晌,岑慕宁才吸了吸鼻子,道了一句:“好。”
岑慕宁离开之际,太后含住了她,说:“宁宁,有时间去姜丞相那里走走吧。”
她有些不太明白,但随后又想起来书信中提到过,先皇后曾经差点嫁给丞相之子,只不过他突然暴毙,最后便不了了之。
莫非他的死并不简单?太后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但此刻,太后既然不愿多说,她也没有深入询问,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出了长信宫,直奔养心殿而去。
此刻的岑寂刚下早朝,来到养心殿也不久,龙袍未褪,一身威严。
岑慕宁压制住自己的心情,恭敬地行礼。
岑寂看了她许久,问:“是为了那小子?”
岑慕宁反问:“父皇口中的那个小子又是指谁?”
“指谁?你不是很清楚吗?”岑寂冷哼一声。
岑慕宁说:“父皇,我喜欢谢京昭,如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朕可以赐你们合离。”
“他是谢氏余孽!”岑寂强调道。
岑慕宁勾起一抹笑容:“父皇,谢家究竟有没有谋逆,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岑寂脸色微变。
“父皇,北狄使者就在诏狱,您明明可以审问更多,却偏偏断了消息,当年的布防图或许真的是经由谢老将军到达北狄,但是布防图是假的吧。不然我临月江山早就移位了!”
岑寂震怒:“逆子!”
他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看着岑慕宁的脸颊好似想起来什么,那一样倔强不屈服的神情,竟逐渐重叠。
“父皇,我和母后,是不是很像?”岑慕宁笑问。
岑寂瞳孔微震,就连抬起的手都有些颤抖。
“父皇,我没有证据,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证据了。”
岑慕宁微微笑道:“我昨夜梦到母后了,她长得同我很像,梦里,她温柔地对我说,她很爱我,但她却不得不离开。她说,还是小时候最好,无忧无虑。她说,她想回家。”
“父皇,你瞒着我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闻言,岑寂的心理防线好像坍塌了似的,他摔做在椅子上。
半晌,他才苦笑道:“这么多年了,她一次也没有入朕的梦里。她恨朕,朕知道,她甚至不愿意来看看朕。”
岑寂说完不久,便一口血吐了出来,昏了过去。
岑慕宁瞬间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半晌,她才喊道:“太医!快叫太医!”
岑慕宁及时封锁了消息,除了慕容太后和李公公以及赶来的太医外,其余人一律不清楚发生的事情。
太医紧蹙着眉头诊断许久,半晌才满脸忧愁地对岑慕宁说道:“公主殿下,陛下他……他……”
“太医有话不妨直说。”岑慕宁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各种结果。
太医低下头,焦急说:“陛下中了毒,又气急攻心,此刻已经万分凶险!”
岑慕宁愣住,问:“什么毒,可有解药?”
“具体毒药还需要观察,但老臣推测,这是慢性毒药,需要长久服用才会生效。”
岑慕宁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说:“本宫知道了,还望太医快些研制解药,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下陛下。”
“老臣定然全力以赴。”
“还有,不要外传!”
“是。”
太医退下之后,岑慕宁才微松了口气,只不过此刻的她依旧精神紧绷着。
太医刚离开不久,萧贵妃便已经来到养心殿殿门口。
她面色平静,似乎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旁边侍女的手上还提着棕红色云纹食盒。
见到岑慕宁,她先是一惊,随后拉着她的手问:“宁宁,你怎么回来了?”
“母妃,我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去向您请安。”岑慕宁带着几分歉意道。
萧贵妃的纤细玉指划过她的脸颊,为她理了理鬓发,满脸心疼的模样。
她问:“没事就好,你父皇呢?我给他准备了些吃食,他大概早上还没有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