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桃:“……”李珠大人要是再说邻居男孩可怜呆呆不爱说话你一定要和他多玩玩的话,她一定要带她来看看现在滔滔不绝的严涿。
在严涿的叨叨下长大,只有谢奚桃清楚严涿对于那段存在于幻想里的爱情寄托着什么样的感情,严奎荣的话无异于一次毫无反击的背刺。
谢奚桃目露回忆的望着他,眼里带着浅笑:“我还记得你在北华中学老是被罚抄写的那三年,我把学校的那19页校园规章制度背的比历史书还熟。”
已经不记得又是因为什么严涿和人发生了冲突,少年倚靠在空旷悠长的走廊上,午后的光透过方格窗纱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下课偶有人朝他看,偷偷发笑,指指点点,他懒洋洋的看过去,面无表情,眼眸漆黑,过路人缩了脑袋立马溜走,上次他一言不合就拎板凳把人脑袋砸破的事情还在校园当做传说。
他眯眼懒懒掀眼皮,午后的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他垂下眼皮,轻踢了下旁边凳子,“进去。”
谢奚桃蹲在凳子前,手上认真抄写着北华的校园规章,头也不抬,“我说了,你被罚,我就跟着你一起被罚。”
严涿沉眸:“你什么毛病,给我进去!”
女孩理也不理他,转动的笔都没停下过。
严涿舔了舔后槽牙,看着刺眼的那支笔,下一秒抬手打飞,圆珠笔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对面的水磨石地面,灰色石子在人心头披上厚厚一层阴霾。
谢奚桃手臂顿了下,随后起身走到笔前捡起来,接着走过来靠上墙根蹲下,笔尖接着落在纸面写起来,那支刺眼的笔再次旋转起来。
严涿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沉默了许久。
谢奚桃察觉到他久久没移开的目光,才终于将目光从抄了几十遍的规章制度离开看向她,晚风吹过少年细碎的刘海,额头上的伤还泛着青。
分明是松软干燥的阳光,却照的他睁不开眼睛,橙黄的光线落在他冰凉的身上,像一个迅速要消融的美丽雪花,死亡烫的他眼皮轻颤。
谢奚桃看他,“太晒了吗?”
午后的三点多,教室里的人刚从简短的午休中醒来,睡眼惺忪的活动着身体投入了新的课程,教室外的他,一如往常靠着墙对要抄的规章不予配合。
谢奚桃起身,抬起手臂将掌心撑在他头顶,“这样会好些吗?”
女孩认真的给他挡住那些让他觉得刺痛的阳光。
严涿沉默,“不要管我。”
谢奚桃摇头:“你说了不算。”
严涿:“回去上课。”
“你答应过,我得对你负责,你的脸是我的,我不准它再磕碰弄伤了,你的聪明是我的,我命令你好好学习陪我上璋合,你的精神是我的,我允许你萎靡不振,但要有伤口愈合的一天。”
“鹿鹿,咱们痛一痛,好起来,可以吗?”
第67章 太公鱼
尽管严涿伤口愈合的速度比谢奚桃期待的慢得多, 但是他愈合后,再也没让她失望过。
哪怕一个人,他也活的精彩。
一个人背着相机到处拍摄参加比赛追逐理想, 对周围人敬而远之的转校生有意无意的帮助, 顶着学校宣传部、成绩榜、国旗班等事情任劳任怨。
高中后的严涿,沿着谢奚桃期待的模样, 一丝不苟的长成了一棵茁壮健康的松树。
现在,她想把这棵树圈起来, 风景由她独赏。
两人从跷跷板上下来, 沿着小区的林荫小道又转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天边的橙红黄昏晕染为一片靛蓝, 小区路灯亮起, 光线照亮了小蚊虫乱飞的身影,草丛里蟋蟀的声音清晰起来, 两人懒洋洋晃回家中。
因为给李珠打过招呼说不回去吃饭, 谢奚桃自然要赖在严涿这儿混饭。
她躺在沙发上指挥,严涿听她点着菜谱, 一个也没照做的做了两菜一汤。
严涿家没有饭桌, 茶几很低,她拿毛巾擦了木地板, 给两人挪出个吃饭位置。
他把菜摆上去, 两人安静用餐, 偶尔筷子碰撞,谢奚桃胡搅蛮缠的抢起他夹中的菜, 严涿嘴抽了抽, 把旁边放着的明显更大的肉也夹给了她。
谢奚桃嘿嘿,甜甜一笑, “谢谢啦。”
严涿喝汤前淡定说:“吃完洗碗。”
“哦。”
吃完饭,严涿进卧室放幕布,谢奚桃挽了袖子洗碗。
其实碗没几个,但是她磨磨蹭蹭硬是等到里面严涿等不及喊她。